也就是在半个月前,老妈突然在一家三口的群里说:“时间过得真快,我妈妈已经走了整整12年啦05[流泪](200年的月16号(2月29日)到2019年的月号(2月29日),今年清明节是月5号!)”
明天就是姥姥离开我们整整十二周年的日子了,我再一次打开那个加密的盘符,在为母亲所有用过的手机的备份里找到了唯一一张冲印过用手机翻拍的姥姥和姥爷的合影,照片里姥姥的音容笑貌是那样的慈祥和安宁。
姥姥走的时候,正赶上我快要中考,老妈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班主任,当天下午我就急急忙忙的从寄宿的学校回到家中,虽然第二天一早赶最早的班车从和什托洛盖镇返回额敏的乡下,但到了县上的时候夜幕也已经开始悄悄的降临了。走出班车站的时候我突然对老妈说,:“妈,我们买几个烤包子吧!”老妈不解的问:“买烤包子干嘛,饿了吗,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家了!”我说:“不是饿了,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姥姥曾对我说她喜欢吃烤包子!”老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在夜幕的遮掩下我依旧能看得到她强忍的泪水,老妈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在附近的馕坑匆匆的买了几个热腾腾的烤包子,便也在夜幕的昏暗中匆匆的往乡下赶着这最后一段短暂却又漫长的路。
姥姥家的大院正对着穿过乡间的公路,我们跳下班车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院里那白炽灯昏黄的光亮微弱的挣扎在深沉的夜幕中和穿梭在黑暗里帮忙的乡里乡亲及亲朋好友的身影,一瞬间我们谁都再也无法强忍,开始歇斯底里的嚎啕着:“我妈ei(轻声),我老奶(颤音)(江苏口音)”,嚎啕着,我能够感觉到脸颊瞬间就被泪水淹没……
因为舟车劳顿,加上痛哭过后的自然困顿,我吃过晚饭便睡了去,而母亲他们这只剩七个的孝子孝女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一个漫长的夜晚我是无法想象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在上一个深秋我大舅因为突发脑溢血走在了姥姥姥爷的前头,让两位老人白发先送了黑发,我想姥姥或许真的就是因为伤心过度,念儿心切,追了去……
姥姥走的那个深夜,据说是姥爷正睡着觉,突然感觉姥姥在呼唤自己,姥爷就下意识的起床缓慢的走到隔壁姥姥睡的屋子见了姥姥最后的一面。有些事情我们真的是无法解释,姥姥姥爷拉拉扯扯一辈子,姥爷一直都属于传统中国老爷的那种强势,所以姥姥、妈妈、舅舅和姨姨们都喊他老爷子,而且老都老了脾气却从来没有缓和多少,可能厌烦了姥姥的絮絮叨叨,就跟姥姥分房睡了。但是姥爷耳背,睡觉又不可能带助听器,姥姥的声音又那么微弱,所以我只能想这或许就是相扶到老一辈子的千丝万缕的心有灵犀吧。
姥姥出殡的那个清晨,孝子孝女们扶灵上卡车的时候都再一次应景的嚎啕大哭,而那个时候的我突然欲哭无泪,我突然就在想这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但一转念,姥姥生前的时候我一向很乖,几乎没有惹姥姥生气过,而且姥姥还曾手把手教我炒咸味的瓜子,将破旧衣服剪碎用一针一线缝出一只大公鸡样子的布偶,所以我对于姥姥是问心无愧的,在内心深处默默地哀悼就好。
终于,再各种各样的仪式过后,到达了村里农田边集中的坟冢,棺材开始要下葬了,而这一瞬间孝子孝女们应景的嚎啕声又开始此起彼伏,这个时候的我强逼着自己也应景的嚎啕起来,然后泪水也应景的流了下来,我想这或许是我和姥姥最后的告别吧……
明天就是清明了,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再姥姥离开我们十二周年的这一天回去祭扫,于是我们决定清明节的一大早,借着东方的鱼肚白,安安全全的驱车赶去姥姥和姥爷的坟冢,祭奠我妈妈的妈妈和我妈妈的爸爸……
我知道也会有一天,妈妈也将离开我,我也将感受到妈妈对妈妈的妈妈的默默怀念,而眼下的我只有好好的奋斗,努力的不让自己对妈妈留下什么遗憾,趁着妈妈还能走的动的时候,带着妈妈到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