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海吉拉（2）

“拉杰？他去联系印度政府了。你们印度政府的效率确实太低，他一直在那里打电话，打了快一个小时了，到现在都没有一个靠谱的结果。”田中双手一摊，表示很无奈。

阿米尔倒不在乎田中对于印度政府办事效率低的评价，估计作为深受其害的印度本地人，他自己也十分认同这一看法。

海吉拉们在他们身边穿梭着，把一批批的孩子们带到大厅安置好，据田中说，这个儿童院估计至少有300个孩子。这些孩子普遍年龄在3岁到8岁之间，非常听话，不吵也不闹，不少孩子身上有残疾，看着也呆呆的，似乎有些认知能力上的问题。即便如此，这里的孩子们仍然让许浩然觉得很奇怪。他特别讨厌小孩，其中有一个特别大的原因，就是小孩总是很吵，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醒着，始终很吵。但在此时此地，许浩然的身边虽然有几百名小孩围绕，却诡异地安静，然而这种安静非但没有让许浩然享受其间，反倒让他心生隐忧。

难道是海吉拉？这些穿着纱丽的奇怪的人，拥有某种特殊能力让这些孩子们安静下来？他放眼看去，这些海吉拉虽然长得很怪异，但在安抚孩子这件事上确实做得不错，孩子们在他们的带领下，井井有条地排队站好，很多孩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真诚地望着那些海吉拉们，眼神里充满着信任和希望……

“拉杰有任何可疑的举动吗？”阿米尔略带焦虑的问话打断了许浩然的思考。

“这个嘛，”田中伸起一只手摩挲着他胡子拉碴的下巴，皱起眉头思考了起来，“据我的观察，没有。拉杰是个正直的人，做事也很尽心尽责，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听到田中的这番评价，阿米尔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的迹象，而是皱得更紧了，简直就要拧成麻花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那个叫桑吉的印度人有很大的问题。”阿米尔低着头说出了他心中的担忧。

“我对那人也有些特别的感觉。不过情报官的直觉应该我的更准确一些吧，能不能跟我们仔细解释一下？”田中认真地问道。

阿米尔看了一眼如塑像一般的韩克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起来：“桑吉这个人，虽然自己不是变异人，却是瓦拉纳西变异人的首领，甚至被他们认为是守护神。即便连毗湿奴、湿婆这样拥有巨大超能力的变异人，都对他的话俯首帖耳。”

“不错，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毕竟变异人往往都患有很严重的疾病，而桑吉是他们这群人中唯一一个略微懂得如何治疗控制这种基因病变的人，在他们中间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也不足为奇。”田中客观地分析道。

“嗯，这确实是一个理由。但这个人的来历，始终不清楚。”

“来历？他不是穆克什先生的两位助手之一吗？”

“对，这个没问题，但在此之前，关于他的一切资料，都找不到。”

“你调查过他？”

“嗯。其实伯爵从刚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就在暗中调查他了。当然，也不只是他，伯爵这个人，你知道的，她不会轻信任何人，尤其是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人……”

田中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但是，特别奇怪的是，我暗中调查了他好几年，除了他在穆克什诊所的经历和他来到瓦拉纳西之后的经历，能够拼凑完整外，其他的信息一概搜查不到。

“他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出生的，还有没有亲人在世，完全找不到任何资料……”

“完全的隐身人啊……”听到这里，田中的脑袋也歪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感叹。

“是，确实称得上是完全的’隐身’了。我知道，印度人在字记录这件事上一直做得不够好，乱、杂，记录下来的东西也容易丢弃，这对我们的调查确实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就我的调查经验来看，任何一个人，只要他确实在世界上生活过，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但桑吉却不是这样，他在加入穆克什诊所之前的经历，我找了好多年都找不出任何的线索，这个人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这样啊……”田中又摸了摸胡子渣，“这么看，这个桑吉确实有点问题。他可能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所以，那个拉杰极有可能也有鬼。”阿米尔压低了声音说。

“不，”田中默默思考了一会，又抬起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还是维持自己对拉杰的看法。他和桑吉不是一路人。桑吉那个人，虽然我只见过有限的几次，但他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这个人的身上就跟盖着一层厚厚的幕布一样，完全看不清，跟你分析得一模一样。但是这个拉杰，就全然不同了。总体来说，他是个真诚的人，跟我们沟通的时候，虽然也会出于谨慎有所保留，但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们。”

旁边的许浩然也适时地插了进来说：“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田中没有因为许浩然的贸然打断而感到不快，而是很有风度地等他说完，接着说道：“另一件让我觉得他可以充分信赖的事情，就是他和这些海吉拉的关系。”

“和这些……人的关系？”阿米尔低声重复了一遍，又环顾了一圈周围的这些海吉拉，眼里带着鄙夷和不屑。

“嗯。这些海吉拉，在你们印度，应该是受到极大歧视的人吧？”田中向阿米尔问道。

阿米尔一愣，意识到自己刚才流露出了内心对海吉拉群体的不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承认了。

“海吉拉在印度的地位很低，如果拿你们的种姓制度来说，海吉拉恐怕连最低的种姓都排不上，等同贱民。”

阿米尔脸色不好看，但也还是点点头，表示田中说的这些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