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抚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好。”
南明浔躺了一会,抬头说道:“你的心跳的好快,吵着我睡觉了。”
云澈吻上了南明浔的额发,掖住被角,仍旧笑道:“睡吧。”
南明浔听着云澈有力的心跳声安稳入梦,云澈就这样痴笑着抱紧怀里的人,下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顶发。
还俗那日的场景没由来的浮现在眼前。
云澈跪在慧远大师面前,眼睛里有些明亮的光,声音里有些颤抖和欣喜:“师叔,我想还俗离开。”
慧远大师没有惊讶,面色仍旧严肃,似乎是早有预料:“这些年了,还未参透,不能不放下?”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参不透,也放不下,众生平等,偏她不同。只要是她,我就想偏爱她一份独有的好,与别人都不同才好。我希望朝暮有她,四时有她,明月清风都说与她听。”
云澈说这话时,那年踏雪浮风的红衣身影又在脑海出现,白雪红袍,明眸皓齿,直接而又轻易的击中了他。
“去吧,去吧。活着就是修行。”慧远大师独自走出去,无悲亦无喜。
现在想来,若那日寒浦桥上她懵懂答应了婚约,抑或自己没有多等,在她议亲之初就登门送聘,再或者那日带她离开,是不是现在都不一样了呢?
云澈正想着,南明浔动了动,背向云澈,却抓着他的手不曾放开。
南明浔醒来的时候,炽热的光已经透窗而过,过分耀眼的光斑在她的眼皮上跳跃。
云澈不知何处去了,南明浔起床喝水,四处乱转,坐在云澈的案前抚着他握过的笔,看着一旁整理的整齐的纸张。
南明浔打开来看,经年的纸张已经泛黄,平正瘦削的字端正的落在一行。
“阿浔。近日,青溪大风,沙尘漫天,黄灰蔽日,不能见光。何日归?念你。”
“阿浔。闻说寒浦又雪,声势浩大,天地苍茫,雪深埋膝。何日归?念你。”
“阿浔。海棠花开,树龄尚幼,未能繁茂,花开三朵,恐不久活。何日归?念你。”
“阿浔。青鱼渐大,长势喜人,闭关三月,已长寸余。何日归?念你。”
“阿浔。今见尸骨,便知永诀,山碍万重,相隔流光。知你不归,仍然念你。”
南明浔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沉积的灰迷了眼吧,反正南明浔是不会承认自己哭了。
南明浔磨墨提笔,写下“归矣,归矣,阿浔归矣。”
云澈推门进来,往内室往前,南明浔跳出来,在身后抱住了云澈。
“小和尚~”南明浔在云澈背上蹭着头,踮起脚来,下颌放在云澈肩膀上,吹着气在云澈耳边说道。
云澈宽大的手掌覆在南明浔在他腰间相结的手上,终于他也坦然的握住心爱女孩的手,在明光下温暖的笑着。
云澈转过身来,把南明浔揽在怀里,说道:“我刚去熬了药,拿了吃食,玄州的点心。路上看见蝴蝶,院子里的竹子下面有了蚂蚁。”
南明浔仰着头问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琐碎?”
云澈笑笑,没有说话。
南明浔踮起脚,吻在云澈的下颌骨上,细细端详他的脸:“小和尚,你脸红了。”
云澈却正色道:“不要叫我小和尚,我比你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