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在行政楼一楼。科长张明江是个退伍军人,身材壮实,话不多,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

谢扬开门见山道:“张科长,我求你帮忙来了。”

张明江微微一笑道:“谢主任,什么帮忙不帮忙,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

谢扬道:“我想调看一下监控视频……我们科室有个护士忽然不见了,也联系不上,我想看看她去哪了。”

张明江眉头微粗,道:“这种事情,我建议尽快向警方报案,就怕真的发生什么事情。”

谢扬道:“这个我明白,可还是先看看监控为好,万一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呢。”

张明江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带她走进隔壁监控室。谢扬让调出两个小时前他们科室的监控视频。视频上可以看到,李梅带着张晓灵和一个圆脸短发的护士进出病房,这个护士想来就是马韵梅。

谢扬指着马韵梅道:“就是她不见了。老张,我只看她的视频。”

张明江点点头,熟练的操作画面快进。由于监控只在走廊上安装,只能看到走廊上的情况。到了约一个半小时前,只见张晓灵先略显狼狈的逃出许静的病房,跟着李梅也退出来,手指着病房似乎骂骂咧咧。又过了两分钟,马韵梅才退出病房。

这里自然就是许静“发狂”的那时候,作为一个刚刚入职的年轻护士,面对突发情况却能如此镇静,还真是不容易。

画面在张明江的操作下,在不同的监控摄像头之间快速切换,仿佛成了马韵梅的独角戏。画面显示,马韵梅从房间出来以后,先在护士站呆了一会,然后乘人不注意走进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便装,乘电梯下楼而去。

张明江不禁笑道:“你们这个小护士是干特工的吧,离开也搞得这么神秘,犯得着这样吗。”

谢扬却心里发凉。看到马韵梅这种诡异的举动,她心中一个疑惑似乎正在变成现实。她不禁问道:“老张,她为什么这么做?”

张明江道:“她是你们科室的护士么?如果是的,她完全不必这么做。她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像怕被人认出来一样。真是很奇怪。”

听他这一说,谢扬心里一凛,道:“老张,我要看马韵梅前面的视频,请你把把画面后进!”

张明江也不多说,逐渐操作画面逐渐后退约半小时,却出现马韵梅一个人在配药间的画面,只见一个陌生男人走进配药间,将一个小玻璃瓶递给她,马韵梅接过瓶子,将玻璃瓶里的药水用针管抽出,注入另一个药瓶里!

谢扬登时毛骨悚然。张明江也面色凝重。他们都明白马韵梅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难怪她要偷偷摸摸离开,不敢多留一分钟。

谢扬立刻给李梅打电话,问道:“李梅,这个马韵梅是谁招进来的?”

李梅道:“是她自己应聘来的,你也知道咱么科室缺人,最近在招人,她的工作资历不错,我们就招她喽,怎么了?”

谢扬又问:“今天你们准备给许静推注什么药?”

李梅道:“葡萄糖溶液加大剂量的糖皮质类激素,是你开的药,怎么了?”

谢扬问道:“药水还有吗?”

李梅道:“早给那个女疯子打翻了,哪里还有,垃圾残渣都被清扫到垃圾桶了。喂,到底怎么了……”

谢扬站起身来,道:“老张,能把刚才这段视频拷贝给我吗?”

张明江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好,你下午来拿。”

谢扬谢过张明江,就往科室跑。她知道清洁工会在中午十二点前清运垃圾,现在时间转眼就到十二点,她必须抢时间。

回到科室楼梯间,刚好看见清洁工正在搬运垃圾桶。谢扬急忙叫住,道:“师傅,麻烦等等,我找一样东西。”

她也不管两名清洁工莫名其妙,戴上手套就埋进垃圾桶里翻找起来。很快便被她找到了摔碎的药瓶,里面还残存着少量药水。她小心翼翼的拣起来,装进塑料袋里。

她如获至宝般捧着这个找到的东西回到办公室,却见马振华坐在里面等她。马振华一眼看见她拿着的东西,面现诧异之色,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谢扬一怔,道:“老师,你怎么来了……我刚才不小心打破了,就拿回来清理。”随手将塑料袋放在一边。

马振华也不多问,道:“我来找你,我想谈谈许静这个病人的治疗。她现在情况如何?”

谢扬摇摇头:“她的治疗不是太理想。”

马振华微微颔首,道:“刚才我到病房看了病人,情况的确不乐观啊。小扬,我看我们这次是遇上困难,你老师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认输,可是这次……”

谢扬一怔,道:“老师,你是说……”

马振华道:“许静的病情非常特殊,我所采用的的治疗方法已经失效,我们无能为力。”

谢扬默然。的确,许静的病过于古怪,治好她的把握根本没有。

马振华又道:“我想让病人转院,看看别的医院有没有法子治好她。”

谢扬不禁问道:“老师,你想把她转到哪所医院?我们治不好,其他医院就能治好她么?”

马振华傲然道:“小扬,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医院都说无能为力的病人,至少在省内,我就想不起那家医院还有办法。我不送她去其他医院,而是去一个私人诊所。”

谢扬一怔:“私人诊所?”

马振华点点头:“是我一个老朋友汪志林开的诊所。条件当然是不如医院,但这个老汪是很有几把刷子的,堪称鬼才,没准他能找出治好许静的办法。你说呢?”

谢扬道:“老师,要不让我们再试一试,看看……”

马振华站起身,拍拍她肩膀道:“就这样定了,这也是为了她好。你准备一下吧。”

看着马振华渐渐走远的身影,谢扬心中惘然。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赶紧扶住旁边的件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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