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苍生的活法?”周却不免好笑,“你去找,若能找到了两全其美的方法,告诉我。”
秦睦细想来也觉得自己太过天真,却又觉得自己和常人不一样,也不说别的什么。
二人关系不近不远,说到底也是一家出来的,左右说得上话,再加之秦睦本就是惯会撒娇卖软的,随意几句就叫周却不再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大抵是为了补偿多年前骗秦睦上房梁险些摔断了腿,周却一路上给秦睦买了好些东西,也就是些平常小零嘴:“我娘七年前生了个妹妹,她平日里喜欢吃这些酸的甜的,你也试试。”
周却一回秦府便要去沐浴睡觉了。秦睦待夜深了些,与扶枳去了秦映煊府上。
管家一路将秦睦二人请进房:“夜深了,先生瞧好路。”
一路上灯都照着,还是挺光亮的。
“好。”
进了房,秦睦看到秦映煊案上的几个盒子问到:“这是什么?”
一股子怪味儿。
秦映煊本是背对着秦睦饮茶的,听她来了也没转身,指着几个盒子说到:“你自己打开看看。”
扶枳上前打开后又合上:“人头。”惨败的一副面孔,闭着眼睛睁着嘴,舌头上贴了一个条子,上头写的大概是这个人的姓名“徐富贵”。
一数总共五个人,秦睦道:“还差三个。”
她与秦映煊所商议的不过是查明当年荼靡奴死前为谁所辱,秦映亭倒是爽利,直接将涉案其中的全杀了,送了首级过来。
秦映煊指了指桌上的一沓子纸:“认罪状,查的明明白白。”
“四公子头一次,做得略过火了些。”
夏天,运送血淋淋的头颅,生了些异味,满屋子奇怪的香味,不好闻。
秦映煊冷哼一声:“他做得很好,这些人本就啊应该杀了的。”
秦睦上前将盒子一个个打开,看了姓名,其中两个是卖香魂子的,其余的她并未听说过姓名。
毕竟不是自己痛失所爱,秦睦自然觉得无关紧要,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转身正对着秦映煊疲惫的面庞。
“轻松了吗?”
秦映煊手里一直摩挲着一支绿白相间的绒花簪子:“大概吧。”
荼靡,那个女子的名字取得不好,春之尾末的繁华终究是早早凋谢了。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今春酿了几坛子酒,你走时带上吧。”
他手里绒花上头的白已经有些泛黄,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什么酒?”
秦睦从怀中那出个牌子,上头写了个“晏”:“如若日后有事难以解决,来找我。”
木牌上头的“晏”字瘦长凌厉,是秦睦的笔迹,秦映煊扔在一旁:“你说的是什么酒?”
“荼靡。”
秦映煊头一次觉得秦睦有疯病,忍不住大笑:“真的是疯了,都疯了。”
秦睦又不在乎,只是笑盈盈地回他:“走了,珍重。”不轻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扶枳随着秦睦出了二公子府上,二人牵着马慢悠悠地往回走。
前路黑漆漆一片,纵使二人脚步轻,可踩在石板上还是能听到回声。
“他已经很幸福了。”秦睦突然说到,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扶枳问:“为什么?”
秦睦指着前路,眼前尚可看得清,再远些就不能够了:“我们来时尚且有灯,归路却什么都没有。”
“是你不要灯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