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草场传神艺
围观的邻里们随着程德旺一家人的打道回府而渐渐散去,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杨自博和杨自长哥俩个见程海一家人被大黄狗送走,互相说:“行了,没事都回家吧,待会还得干活呢。”明和明章两个人的心脏倒不如明君哥几个的强大,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从小到大还真是头一遭体会了被人家打上门来的感觉,这次多亏四叔前来解围,不然的话还不知道程海一家要闹到什么时候。还是听老爹的话为妙,没事少惹程家这帮人,离他们远一点为妙。于是一家人各自回屋,各行其事。待早饭做好时,杨自德扛着锄头回来。进门便问:“刚才咋回事,咱家咋那么吵?”
二婶一边掀锅盖,一边唠叨着回答:“程海他们一家找上来了?”“因为啥玩意?”“你儿子和程海他家老三在沙丘玩干起来了,明拉仗和程德功撕打起来,程海说咱们欺负他家人了,一天早上就找上来了。”
杨自德的思想和大哥杨自厚是一样的,提高嗓门唠叨说:“这败家孩子,没事你老招人家孩子干啥玩意?”二婶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喊了一声:“竟说那完犊子话,你们哥俩真对付了,自己家孩子挨打了还数落自己不是,等人家扒你家房子来你还得帮着扒呢?一窝熊蛋胞。”
二婶的这一嗓子的确奏效,杨自德把锄头放到外屋北墙角,灰溜溜地上屋用饭。
杨自厚一面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土豆块,一面对明章说:“快点吃,吃完了赶紧上学去。”明章匆忙扒了几口小米饭,由于咽的急,他感到异常的剌嗓子,这会儿他还是佩服老爸,庄稼活干的麻利快不说,吃了一辈子的小米饭苞米碴子,还吃的麻利快,看来大妹明婉是向他了。明章硬着头皮勉强胡乱吞进去一完小米饭,便放下碗筷,准备上学,杨自厚又劝说:“多吃点,一大天呢。”明章忙说:“没事,我不饿。”说着明章便背起包迎着朝阳,走出大门去。
经历一场风波后一切照旧,明吃完饭继续拿着鞭子去赶猪,准备去猪场放猪。明泽也磨磨蹭蹭地背着包上学。大妹明婉在家收拾桌子碗筷。杨自厚和杨自德、自博拿着锄头上地里给地铲二遍。二叔家的明君继续挎着粪筐出门捡粪,明臣由于打架受了责罚,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拿着粪筐和大哥明君去捡粪,二是和明拿着棍子去学放猪。明臣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后者。明忠、明义一溜烟似地跑出屋来,由于年龄还小,哥俩个继续在家中屯子里玩耍。
明忠和明义一面向院外跑,一面不忘展示自己的腿法,对着那原本孱弱的墙头就各自蹬上一脚,也许是哥俩个年龄还小,力道不足,还好那墙头倒还经得住他俩的一脚,颤颤巍巍地晃了几下,居然没有倒,还坚守在原地,维护着院子。
“去!”二审一声大喊,骂道:“墙蹬堆了给你俩叉那。别出去玩去了,出门竟惹事。”明忠知道自己有些对不住那墙头,回头对二婶说:“妈,下次我不踹墙了。”明义则回头说:“我和三哥玩一会就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院外。二婶拿着炕笤帚追了一段路,口中不住地喝喊:“小兔崽子,你两个给我回来!”可终究还是赶不上他两个,遂转回身自语道:“这一天整这一帮玩意,得操死心。”------
明臣和明赶了十家八家的猪并没有和明章一道走丰谷村的路,而是自屯子东面的东南一隅的路朝南径直而去,方出屯子,田间地头荒沟片林屡见,一条东南走向的林带顺路而去,树枝头嫩叶新绽如花。山雀丛林中尽情地脆啼不止,如在鸣唱一支精短的歌曲,呼朋唤友;也有不知是藏在叶底的哪位佳丽,发出一声声清醇响亮的口哨,歌颂春光。咚!咚!咚!闻声看去,那长嘴的啄木鸟也不示弱,别人都在歌颂春光,它也在忙这伴奏。
防风草早已在林地间展开叶片,村里的孩子们少有人知晓它本是一种上好的药材。林带沟边绿草萋萋,绽黄花的蒲公英和村里人口中的苦妈菜和清明菜点缀其中,隔三差五便见约有五十公分高的萘蒿簇簇而生,发出异样的山野味儿,让人懒得靠近。不过这其中也不乏带有柔和气息的,大人们说那是香蒿,端午将至,早上割回家用它来泡脚,可以驱寒治病的;成堆的马莲花已经绽放,幽香淡淡,时有野蜂花间萦绕,嗡嗡出一曲山野小调,问候过往行人。放眼望去,更多的是淡紫色的犹如大母指甲大小的小花朵,如一个个跳跃的音乐符号,呼唤着过来的明哥两个,赶快聆听一下这美丽的春之韵。
蝴蝶迎着朝阳在前面引路,草丛中鲜露晶莹。明拿着长鞭子在后面赶猪,明臣则拿了一根短棒在地边迎挡,防止猪进地祸害庄家。
“大哥,我今天挨罚了,不然不能和你一起来放猪,我还得上大沙丘去玩。”明听了明臣的话嘿嘿笑了笑:“那你是不知道,放猪其实有放猪的乐趣,就是累点腿。山上(野外)也啥都有,好玩的不比大沙丘少,人也不少,有说有笑,下夹子打山雀,就地烤着吃,老香了。”明臣天生的嘴馋,一听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明臣笑着说:“真不知道,还有这好事,那我天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