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酷军法的威压下,从早上开始,越国士兵不得不第三次开始修建浮桥,接近中午的时候,胆战心惊的修桥兵终于松了一口气,桥通了!
修桥的部队跟躲避瘟神一样,以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高速从江中撤离,远远在岸上吐着粗气。
“还好,跟昨天一样,修桥的时候没事!”
“俺早就说过,修桥的时候,江中的人不多,怪物嫌不够吃,不会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总归是怕啊,这两个时辰,跟在地狱里受刑似的,太难熬了!”
接下来在督军部队的硬性驱赶下,脚上打着哆嗦,头上冒着大汗,眼里四溢着眼泪,大军的先锋被迫磨磨蹭蹭的上了桥。
大江两岸弓箭、长矛已是蓄势以待,大家心里其实是认定了,怪物一定会出现,而且大家一致认定,会等浮桥上站满了人以后才出现。
“老侯他们营真倒霉,抽到了第一批渡江,怕是要糟糕咯!”
“这水怪狡猾着呢,肯定要等桥上全站满了人,才出来觅食,老侯要是跑得够快,说不定能一口气冲过对岸去!”
正在率军渡河的统领以及两名百户冲在队伍的最前端,他们明显就是指望自己跑得够快,期待能在水怪出来觅食之前,冲到河对岸去。
“说得容易,昨天有一个人成功冲过去了吗?根本没有!那个怪物发起威来,杀人跟踩蚂蚁似的,我敢打赌,只要上了桥的,一个都跑不掉!”
“瞎说!昨天不有不少人落水之后游回岸上来了吗?几百口子人,大家分散一点游,未必就会死,看各人的运气吧!”
人哪,真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前两次,水怪出现,都是在桥上站满人之后,今天,出意外了!领头的千户统领才跑到河中心的位置,八个头的水怪直接从浮桥之下升起巨大的身体,桥上的人和浮桥一起,全部被顶的飞了起来。
千户大人最倒霉,直接落在怪物其中一个张大的嘴巴里,被生吞了下去。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百户死得也很惨烈,从空中掉下去的时候,一头扎在破碎的木头上,被木刺扎了个透心凉。
两岸的弓箭、长矛,不顾友军的死活,跟暴雨一样泼洒而来,固然把怪物扎得像满身倒刺的刺猬,顺便也把还在江水中挣扎的士兵们一齐收割了。
怪物痛得发出雷鸣般的怒吼,可是他怒归怒,毁桥之后,却迅速潜入水下,就此消失。
今天死的人相对昨天来说少了一半,可是没有人高兴,大家心里只有对明天的恐惧,谁都不希望明天轮到自己去渡江。
大营中,将军们面色憔悴,上将军代表众将请示越王:“大王,明日还要继续修桥渡江吗?”
众人的脸色勾践看在眼里,他面无表情的反问:“上将军怎么看?”
上将军两面为难,一方面他也知道目前正是给予吴国致命一击的绝好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一旦被吴国反应了过来,那越国怕是会被吴国按在地上摩擦;另一方面,经历了三天渡江失败,越国大军上下的心里全是阴影,谁都认为渡江就是送死,要将这种几乎是必死的任务安排下去,必然引起强烈的反弹。
“我看,要不大军明日修整一天,等到后天再”
对于上将军这种模棱两可的拖延策略,勾践是深恶痛绝的,大军作战讲究雷厉风行,怎可拖泥带水!明天士兵们心里害怕,到后天他们就不怕了吗?除了浪费宝贵一天时间外,什么好处都没有!
“今日那怪物已经受了重伤,明日未必还敢来。此时要的是一鼓作气,怎可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上将军的建议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可见勾践心里有多少着急,众将不敢再劝,上将军也只好唯唯诺诺,任由勾践乾坤独断。
众将心里的想法,勾践何尝不明白,士兵们低迷的士气,他也看在眼里,将士们心神俱疲,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惜能为他分忧的两大得力助手,范蠡、种都不在身边,只能由他孤家寡人唱独角戏,死撑局面。即使是心理强大如勾践者,也一样会有不堪重负之感,多希望此时能有人来帮忙分忧啊!
半夜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浮现出周边的地图。如果不能渡江,那要绕好远的路,等到越国大军绕行千里,吴王说不定都率军回来了,到那时,要考虑的肯定不是如何攻打吴都,而是如何逃命。所以,要抓住机会,终归是要渡江,只能渡江,必须渡江!
“娘子,做的好!”
得到夫君的大声赞扬,西施笑得大眼微眯,“其实我只是偷偷藏在暗处,召唤水魔兽出来毁掉了浮桥而已,并没有费多少力气。”
“公子!你不知道,连续几次浮桥被毁,上桥渡江的士兵又丧命的丧命、落水的落水,现在越国军营里人人心惊胆战,一提渡江他们全部吓得要死!”
是真没想到,小爷一直苦恼无策,没办法阻挠越国大军,而西施只是每天耗费一点法力,就让他们望江生畏,连渡江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娘子,你的法力是不是损耗的很严重,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吗?”
在场的只有夫妻三人,西施也不避讳,温柔的倚靠在夫君怀中,“没有的。第一天召唤的时候长了些,将法力耗费光了。这两日刻意控制了时间,毁掉浮桥立即解除召唤,耗费的法力不多,只要在水中打坐一会儿就恢复了。”
要是这样的话,只需西施不暴露,越国大军永远渡不了江,不管他们是用船还是搭桥,水魔兽都可以轻松将之毁坏。勾践想要乘虚偷袭的想法,怕是注定要落空了。
“娘子,小爷将阻止越军渡江的重任交付给你了,我把青儿留下来保护你。你们两个记住,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