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机关造物

入关已经两个时辰，此时已临近中午，烈日当空。放眼望去，四周仍是一片了无人烟，但植被明显多了起来，早已不见身后长城的影子。

马可波罗从兜里掏出望远镜，放在眼前仔细搜索了一阵，似乎是有所发现，嘴角微微上扬。

“那边好像有个小镇。”

马可波罗放下望远镜，驱马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茫茫戈壁里，他们疾驰的身影显得孤单又落寞。

听着耳边不停的马蹄声，没有了马匪和魔种的威胁，卫澈感到了久违的放松感。

“我说波罗兄，长安也快到了，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吗？”

马可波罗想也没想地回答道：“之前我不是说了吗，去长安做生意。”

卫澈皱了皱眉：“做什么生意，不会也是搞玉石这档子买卖吧？”

“当然不是。”，马可波罗有些不屑。

卫澈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之前说你是海都人，海都……应该靠海吧？那你们那边鱼肯定很多，所以你要做渔业生意？”

“不是。”

“那就是丝绸、牲口、矿石、农作物这些？”

“都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卫澈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这种跨国贸易，来来去去无非也就这几样，食物、原料这些东西，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总不可能走私军火吧，虽然现在是冷兵器时代，但私营军火都是大罪无论哪个国家应该都是一样的。

见卫澈猜不出，马可波罗便回答道：“是机关造物。”

“机关……造物？”，卫澈有些懵，这个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所谓机关造物，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涉及领域极广泛的超水平工业，由传统的人工造物进阶而来，但与之相比，有了本质上的改变和突破。

传统的人工造物需要完全依靠人力建造，一个大的工程往往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财力。而机关造物，它的本质就是脱离了人力的基础，最早的机关师打造出了第一代的机关工具的雏形，经过了后人的不断优化和漫长时间的改进，机关工具的雏形便能以被造物的形态创造新的创造物，也就是机关造物初始形态。”

卫澈一只手扶着额头，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眼睛虽然看见马可波罗的嘴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但那些话从他左耳进去又从右耳出来了，他一个字都没明白。

又是什么机关造物，又是什么工具雏形，他完全搞不明白。

马可波罗见卫澈低头沉思的模样，以为自己讲得不够细致，便又开口说道：“虽然机关工具和机关造物听起来差不多，但实际上区别很大，机关工具是一开始由人工打造的进阶型工具，服务于机关造物的打造和研究，而机关造物则是完全脱离了人类工业的范畴，普遍用于大型工程、军事和星象天气的预测，普通的人工造物和机关造物有着天壤之别。”

“就拿建筑来举例，无论是修建宫殿、陵墓或是堤坝，这些大工程都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和时间，因为普通人的建造能力相当有限，完成这些工程往往需要数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但在机关造物的加持下，这个过程便能极大程度的缩短。”

马可波罗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远处的山坡，那里有一座小山丘，摸约七八十米的高度。

他说道：“如果要修建一座这种高度堤坝，即使发动几十万人同时开工，最少也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但如果使用筑城机关造物，且只需少量人工……你猜猜要花多长时间？”

卫澈仔细思量了一下，马可波罗能这么说，想必时间也不会太长。但转念一想，一个需要几十万人动工的工程，机关造物再快又能快到什么地步呢？

想到这里，他便试探性的猜测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很快了，这样的话……七八个月左右？”

卫澈虽然对马可波罗口中的机关造物已经有了个模糊的认知，但还远没有真正了解其强大之处，他下意识的将这种所谓脱离人类工业范畴的机关造物，和现代社会的机械化设备工具划了等号。

机关造物说到底也不过是古代人的工业，再厉害能有科技化的机械厉害？

然而面对这个猜测，马可波罗只是轻蔑一笑，摇了摇头道：“只要十天。”

“十天？这怎么可能？”

卫澈顿时有些吃惊，虽然他对建筑这方面没有什么研究，但看看这座小山丘，即使用炸药爆破，再用世界最大的铲车来清理，十天时间也根本不可能将其挖光，更何况还要在上面建造一座堤坝，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马可波罗笑了笑，说道：“你住在云中漠地，那种地方信息闭塞你不知道也正常。何况机关术的兴盛时间也不长，从初代机关造物诞生到现在，也不过一百多年的时间而已，但机关造物表现的出的强大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机关造物不仅是在修建建筑有着强大的效率，更是对军事、民生、星象观测等方面有显著的表现。通过机关工具

可以制作许多人类无法完成的精细器械，也就是所谓的机关造物，它们具备很强的实用性，在机关造物的帮助下，人类可以制造出更精良、更具有杀伤性的武器或者载具。”

言罢，马可波罗顺手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枪，并向卫澈展示了一番，继而说道：“如你所见，我的配枪也是通过机关造物完成的武器。像这种结构复杂、所需材料的金属又极难冶炼的武器，普通的兵工厂根本不可能锻造出来，但有了机关造物的加持下，即使是两三个人的小作坊，在保证材料充足的情况下也能实现量产。”

“机关造物可以融入国家运转的每个齿轮里，无孔不入的渗透进任何地方，而机关术，这项决定机关造物能力上限的术数，则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帝国强大与否的重要因素。”

一时之间，卫澈看向马可波罗的眼神大为震惊，就他口中而言的机关造物，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现代社会的科技水平，一番比较之下，卫澈甚至觉得他所处的时代反而更像古代。

但他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一脸好奇地问道：“按你这么说，掌握机关术的机关师，岂不是做几个机关拿出去卖，就能随随便便发大财？”

马可波罗一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那倒不是。”

“啊？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几乎所有的帝国，都不允许民间私自研发机关术，想成为机关师只能通过考试进入帝国的机关术研究院，才能学习到机关术。而帝国会承担所有机关师衣食住行的一切费用，即使有任何额外开销也全部由帝国承担。此外还会派士兵保护其安全，高级的机关师帝国甚至会封爵赏地——也就是说，他们压根不需要钱。”

卫澈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光是听到马可波罗描述的这些待遇，他就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机关师！这才是真正的金饭碗啊，这待遇不比寒窗苦读考什么破进士好几十倍了？要是自己也能成为机关师，那岂不是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名誉、地位要啥有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卫澈越想越激动，甚至完全忘记了前两天他还在幻想成为大权臣，拳打管仲、脚踢卧龙，一手遮天控制朝堂的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