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跟上官还得搞好关系

考虑时间还宽裕，山道上赶路也不好找地方休息，林峰决定在方家村休整一晚。 利用这个时间，林峰也找了些村民详细了解情况。现在招的人以后都是心腹，必须知根知底才行。 方大山、方铁竹堂兄弟俩确实还不错，虽然长得孔武有力，也学过些武艺，但从不欺负弱小，反而很讲义气，所以这次就算是去抢劫，也有四五个小伙伴能够挺身而出跟随。 看来这次半路遇险还是大有收获，收了两个很不错的手下。 现在已是明末乱世，懂武艺又忠心的人才可是最宝贵资源啊。 第二天一早，林峰就带着方大山等人离开了方家村继续赶路，村里还有几个小伙想跟着一起走。 林峰感觉刚去上任也不能搞得声势太浩大，那边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关键是人多了现在养不起啊。 于是让他们先在村里等候消息，等府谷那边安顿好了，有合适机会，再通知他们过来。 或许是一行五六个青年男子的队伍一看就不好惹，特别是方家兄弟威慑力够大，后续的路程很平静。 又走了三天多时间，终于到达了黄河边上的临县。 临县，属于山西汾州府，位于黄河中游晋西黄土高原吕梁山西侧，西临黄河与陕西的葭州隔河相望，是中国著名的红枣之乡。 这一路，林峰主要在晚上休息时进入客舱空间，吃一顿飞机餐补充能量，然后集中精力研读前面得到的两本，恶补军事知识。 虽然说从理论到实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有正确理论指引的实践，跟自己盲人摸象还是完全不一样。 所以林峰看看得很认真，争取早日成为一个知兵的行家里手。 这几天林峰都没开盲盒，主要是现在没什么需要急用的物品，还是先消化一下。再说，就算开出了好东西，荒山野岭的也没地方卖。 临县县城很小，也就两条交叉的街道，有个十几家店铺。不愧是红枣之乡，街上卖红枣的摊子不少，个头又大又甜，价格还便宜。 红枣糖分足，是饥荒的时候很好的食物。林峰判断府谷那边应该很缺粮，就花了十几两银子，买了一大堆的红枣准备带走。 花钱的时候，林峰盘算了一下。出发前售卖金子和矿泉水瓶，共换得60两银子，购买物资和马车花了30两，路上又用了大概0两，还剩下50两应该也够用一阵子了。 在临县留宿了一夜后，第二天从渡口坐船渡过黄河，就到了葭州，也就是后世陕西佳县的地方。 葭州，因佳芦河两岸芦苇茂盛故名，是从《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中取得州名。它属于延安府，辖神木、府谷、吴堡3县。 葭州这个如此富有诗意的地名，后世就因为字不太好写，改成了同音的佳县，真是大煞风景。 林峰要去府谷县任县丞，这葭州就是正儿八经的上级政府所在地。途径这里，必须先去葭州衙门报个道，领取上岗证。 来到衙门说明来意后，到没有发生什么小吏狗眼看人低的狗血事件，吏房的一名吏很快带着林峰进去了，让他在偏厅稍等。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官员出来了，身着从六品官袍，走到偏厅首位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是新任府谷林县丞吧，我是葭州同知徐时化，你打哪里过来的啊” “见过徐大人，我是从山西太原过来的。”林峰站起来恭敬回复道。 “你既然是过来任县丞那就不是进士出身了，可是哪一科的举人，还是贡生啊” “回大人，是崇祯九年中的府试，坐师是太原知府王宫臻。因下官愚钝，未能在今年春闱中折桂，便想早日到地方历练一番。” “这举人为官晋升很是艰难啊，知州张尚卿大人因公务繁忙就不见你了，你拿吏部凭证去州府吏房盖个章，自己去府谷上任吧。”徐同知态度略显冷淡地说道。 林峰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自己这个举人官员不受待见啊，葭州一个小州，现在又百业萧条，哪来的什么繁忙公务啊。 不过不受待见归不受待见，林峰觉得跟上官还是要搞好关系，特别是在这偏远州县，上官基本就能决定下属的考核升迁啊。 于是，林峰非常谦逊地说:“不敢劳烦知州大人，徐大人拨冗接见下官已经令我备受感动了。这一路过来也没买什么东西，只在老家太原寻了个琉璃杯，还请大人赏脸收下把玩。”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飞机商务舱里用的玻璃杯递给了徐时化。 徐大同知一看这琉璃杯晶莹剔透，明显价值不菲，一边盯着杯子看，一边还故作矜持道:“这如何使得，君子不夺人所爱啊。” “大人一看就是雅之士，这琉璃杯放您这里才是物归其主啊，留在下官这里就是暴殄天物了，还请大人不要客气。”林峰说道。 徐大同知闻言略做推辞后就接过去了，这也是大明官场惯例，没啥好客气的。如果拜见上官都不知道送礼，就等着小鞋穿到底吧。 徐时化一边把玩琉璃杯，一边明显态度好多了，和蔼地对着林峰说:“林县丞，咱们陕西这几年匪患不断，巨匪李自成就出自我们边上的米脂县，去年还占了米脂。 我们葭州州府虽然没有被流民攻破，可是乡间破损、百姓流离，这几年灾情又严重，赋税往往收不上来，府衙财政压力很大。府谷也是一样，来此任职可是大为不易啊。” “如此更要请徐大人指点一二啊。”林峰又恭敬地请教道。 “你们府谷县令张英杰一心谋求升迁或者调走，除了对钱粮抓得紧，其他不太爱管事。 但你们县的典史丁应奇，是土生土长的府谷人，任典史多年，这次本也有望接任县丞，你需小心应对啊。”徐同知到也是收钱办事，简短的话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首先是府谷县令作为一把手只想抓钱，赶紧谋求提升或调离这个破败危险之地。其次典史是本地人，任职时间长，根基很深，估计县令都拿他没办法。其三府谷典史本来有望接任县丞，这次被林峰空降下去搞黄了，必然会给他难堪。 因为府谷没有设置主薄，县丞、典史就是县里二三把手，看着区别不大。但是县丞是正八品的流内官，典史是连九品都没有的不入流官，这差别还是很大的。 哎，这池浅王八多，看来到府谷任职自己这个名义二把手会处处受本地典史掣肘啊。如果没有随身空间加持，前去任职肯定前途暗淡。 “多谢大人指点，若下官去了府谷能有所作为，必不忘大人提携之恩。” “这个好说，林县丞就先去上任吧，本官还有其他公务，就不留你吃饭了。”徐同知估计感到这琉璃杯就值刚才的消息，说完就把林峰打发走了。 “多谢大人指点，下官没齿难忘。”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州府同知高了整整三级。虽然不给饭吃，林峰只能笑颜以待。 不过林峰对此也不以为然，两个人还不熟，级别差得还挺多，一起吃饭也很尴尬。再说要想获得别人尊重，首先得自己有实力啊。 徐同知可能也不看好林峰，认为他去了府谷后，一个没啥经验的举人，又是外乡人，很难斗得过丁典史这个地头蛇。对一个去任职很可能就要失败的人，保持基本礼节就行，太客气就没必要了。 “对了，前段时间朝廷刚下了诏令，今年又要加征剿饷，而且考核很严，这也是县丞的职责，你到任后务必要抓好此事。”徐同知可能想起了这事也归他管，又叮嘱了一下。 “下官明白！”林峰回应后告别而去。 离开偏厅，林峰到府衙吏房去盖了章。因为同知刚接见过，会见时间还颇长。吏房的吏都是些人精，看看见面时间就知道领导还算待见。也没有为难，顺利就办好了手续。 从葭州到府谷还有约60公里，只需沿着黄河一路北上就到了。黄河水流太急，又是逆流，自是不能坐船，只能继续步行赶路了。 林峰一行沿着黄河沿岸又走了三四天，终于在6月2日抵达了府谷县，距离报道期限还有两天时间。 府谷县位于陕西东北角，东部隔黄河与山西河曲、保德两县相望，北部和蒙古接壤，西、南与神木县毗连。长城横贯县境北部。 进入府谷县境，一路看到土地贫瘠、植被不多，加之盗匪活动猖獗，到处都是抛荒之地，所见百姓衣衫褴褛，一片萧条之像。 由于事先在葭州徐同知那里得知了典史十分排斥自己，林峰觉得赴任之时不能把自己底牌都暴露了，必须要留有后手。 于是他让出行经验丰富的陈雄，带着张铁锤、方大山两人，以卖红枣客商的身份先行进入县城，找家客栈住下。 他们也刚好在临县买了大批红枣，用来做掩护天衣无缝。 自己则带着林家康、方铁竹，在县城周边多转了一圈，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再直接到县城府衙去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