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年待在道馆,不怎么出门,所以出去一趟,便会把手头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办。
别人出门,说走就走,我们出门,光法器就装了三大箱,以备不时之需。
风峰的事情,需要他自渡,他自己没有忏悔之心,谁也无能为力。于是第二天,我们便直接出发去了山东。
宣师兄负责开车,我负责在旁边督促他认真开车,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问着后排的赵师父,“我们这次去哪啊?”
“带你去看大海,带你去散心。”师叔笑着回答我。
大海!北方人对于海的执念,就宛如南方人对于雪的执念,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对这趟旅程满怀期待,但一上车我就容易犯困,迷糊着迷糊着我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一片漆黑。
宣师兄开着车,车后的赵师父在小桌板上画着,一旁的师叔则在旁边叠元宝。
“大海呢?怎么附近都是山呢?”我揉了揉眼睛,摇下窗户,这荒山野岭,怎么看也不像有海的样子。
“一睡9小时,玉宝,你是不是被猪妖跟上了。”宣师兄在旁边道,我白了他一眼,他现在开车,我不和他计较,等一会到了海边,我给他推海里。
我也不想睡9小时,之所以睡这么久,是我又在梦里被抓去干活了。
只是这一次有些特殊,说实话,身为人类的我,哪怕接触了修仙世界,但还是会因为自己认知的不足,对于很多事情处于一片迷茫的状态。
比如前几次的蛟龙公主,又比如女祭司,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也不去探究,所以我也不会去深思。
“怎么你到现在都一无所获,你都在忙什么?”
“一共就几十年的时间,你别虚度光阴,到时候一场空。”
“让你做的任务,你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站在一片无边的白雾里,四周都是斥责的声音,这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因为他是我的自己的声音。
我们每个人思考事情或者内心想东西的时候,脑子里都会有一个声音,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声音是谁的声音?我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但是他却不是我的思维。
“我不知道。”我茫然的回答,这三个问题,我一个也答不出来。
在我的四周,是我从入道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
因为我总是很莫名的知道很多东西,但是知道的又不全,总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所以当初宣师兄特意研究了一番这是为什么,他围着我绕来绕去,然后做出了结论:“我懂了,玉宝,你上辈子是本盗版,所以知识收集的不全,但是又知道很多东西。”
我:
宣师兄自然是开玩笑,但他的目的是为了提醒我,不要过分在意修仙世界的事情,不少人就是总探究自己所谓的前生,总妄想不凡的机缘,所以越走越迷,最终走向了“着相”
“荒谬,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回答迎来的又是一道斥责,说实话这声斥责和之前的声音不同,我感觉很熟悉,就是那种感觉已经听过上百次上千次的那种。
与此同时,我也下意识的跑了起来,就像是肌肉记忆一般,这跑着跑着我就进入了一个小屋子。
那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桌子,上面有一份卷轴,我打开卷轴,上面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写,我正想在仔细看去,一个黑色的巨手从天而降,朝着我抓来。
当时的我除了恐惧,再无别的感受,并不是因为我没见过黑色的巨手,而是因为本能的恐慌。
这巨手不是妖,不是魔,而是外星生物。
醒来以后,我虽然表面上和宣师兄打打闹闹,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那只手。人是有本能的直觉的,正是人的直觉,才让我们在最原始的年代避开风险。
对于那只黑色的巨手,我唯一的感觉就只有两个字:“恐惧”
“师父,更高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我问着赵师父。
“不告你。”赵师父回答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我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我又不是外人,和我说说怎么了!
“什么阶段想什么事情,还没学会走路就好奇别人怎么飞,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我一句也不会多说。别说你了,宣玄跟着我那么就,不该他知道的他参与的,我一句也不会和他久说。”赵师父一改往日亲和的样子,此时的他异常严肃。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识时务是我最大的优点之一,既然师父不说,那我就不听。很多东西也是,你们问来问去我都不回答,同理。但只要能说的,我都会尽量传递给大家。
“师父,到了。”宣师兄停好车,下车伸了伸懒腰。
“大海呢?不是说好去看大海吗?大海嘞?海嘞?”我兴奋的跑下来,只看到一个小村庄,别说海,连水我都没看到一个。
“大海在家里包饺子等咱们呢,快拿着东西,办事了。”赵师父把法器丢给我,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就这样,跟着赵师父,我们来到了一户村民家,这个村民叫蒋大海,正在一边包鲅鱼饺子,一边等我们。
“路途遥远,你们辛苦了,先喝水然后再吃饭。”蒋大海热情的招待着我们,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好好好,看大海,原来是这么个看法。
“我们不饿,孩子怎么样了,带我们去看看。”赵师父直接道。
“还是一直发烧,而且老哭,六岁的孩子,受这么大的苦。”提到女儿,蒋大海就忍不住连连叹气,然后推开了门,在屋子里,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正蜷缩在床上,看到我们,有些怕生的抱紧了怀里的兔子。
“宣玄,你在外面把东西准备好,玉宝,你跟着我进去。”赵师父吩咐道,宣师兄点了点头,接过我手里的法器就忙活起来,而我也跟着赵师父到了屋内。
谁知道,我刚进屋子,那小女孩就尖叫起来,指着我道:“爸爸救我,这个姐姐要吃我,这个姐姐要吃我!”
“不不不,我不吃小孩,我不吃小孩。”我急忙解释,这都一天天的什么事啊,我看起来很像邪修吗?
“小孩子表达不清,你把你的气息隐藏下去,她的事情比较复杂,一会和你说。”赵师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确实对眼前的小女孩有一股说不清的不悦,在被赵师父拍了肩膀以后,这股不悦也降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小女孩也不再尖叫,她躲在他爸爸身后,而我们也从蒋大海的口里,知道了她变成这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