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陈知道他已经看出了什么。她不解释，袁晨光也绝对不会问的。
想到这里，陈突然觉得好笑。
原本简单的关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aria那边也瞒不住。”袁晨光想了想说，“估计最迟明天就知道了。”
“好。”陈的嗓音很低，她抬手，在袁晨光肩头按了按，“辛苦你了。”
他一笑，说：“谈不上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况，你比我辛苦更多。”袁晨光看着陈走进去，在口中轻声念道。他没有告诉陈，黎昕知道她第一时间赶到这里非常不悦，几乎是在电话里痛斥了他一顿。
可是只要陈觉得开心，觉得有意义，其他的什么都是不重要的。
想到这里，袁晨光嘴角咧出一丝笑。
要是柏崎安真的走了，陈该有多伤心啊。
他简直不敢去想。
柏崎安的身体已经很脆弱，陈给他煲了粥，配上容易消化的蔬菜。坐在餐桌前，她看着他缓慢进食。
陈说：“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柏崎安放下勺子，说，“很好吃，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他看着陈，说，“你吃吧，我看着，就觉得饱了。”
陈也放下勺子：“你不吃我就不吃。”
在她的注视下，柏崎安终于把一小碗粥喝完了。他很疲劳，陈扶着他上去休息。卧室的被子乱乱的，柏崎安躺进去，陈帮他把被子盖好。
“陈，你
去隔壁休息会。”
“我知道，等我收拾完。”她站起来。
“不要走，好吗？”
陈点了点头，看着他闭上眼睛，过了会，她才走出去。
门刚关上，柏崎安便掀开被子。他脚踩在地上，往洗手间走去。
关上门，柏崎安打开水喉。水声阵阵，柏崎安没忍住，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他的脸湿乎乎的，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脸色惨淡的不像话。
难为了陈，对着这张脸还能笑的出来。
柏崎安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他希望能在最后的这段日子，好好地看看她。他这辈子实在错过了太多……在那个时候遇见陈，已经是太晚。离开她，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或许，他没有离开，陈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柏崎安对着镜子，双眼通红。
他洗了洗脸，终于把水喉关掉。
出去，柏崎安倒在床上，看着空中。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陈的时候，她清冷的脸在他的眼中浮现，一点一点刻入他的脑中。那个时候，柏崎安就知道这个女人会在他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他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艺术，他培养的学生会代替他，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创造属于他们的价值。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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