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心,让他玩明白了 (第1/2页)

卫容隽幽幽开口，“陛下既然把你们送进我大理寺，就说明把这件事交给我了，若是今日本官审不出个结果，恐怕陛下会怪罪，我这个人又没什么耐性，只能委屈你们了。”

他看着堂下，还没打呢，不少宫人已经目露凶光和恨意，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本官也不是暴虐之人，所以今日我要换个问法，刚刚褚大人问你们，你们回答的都是自己做过什么，如何恪守本分，现在我要问问你们都看见别人做过什么，哪个没恪守本分，若是说不出来有用的话，就挨板子，我也不算是严刑逼供。”

说罢，他看向褚慎，“褚大人，我说的对吗。”

褚慎皱着眉头，“没错，如此的确不算严刑逼供。”

他好像知道卫容隽要做什么了，继续道：只要你们顺利指出别人的错处，就能摘出自己的嫌疑。”

褚慎心说，他今日算是看明白了，为什么圣上会让一位纨绔世子坐镇大理寺，怕是这卫小爷根本不似外界传言那般，不愧是审讯高手，拿捏人心这块，让他玩出花了。

这些宫人在回答问题时，想的都是如何美化自己的行为，如何摘除自己的嫌疑，按照这个思路，他们要想证明自己没嫌疑，就要证明别人有问题。

这么一来，很多自己不会说的事情，就会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宫中倾轧严重，人人捧高踩低，无事都会制造事端，何况是现在！

为求自保，怕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从他们口中倒出来。

幸亏他让夫人与卫夫人交好，卫容隽此人，日后定有大用。

卫容隽点点头，“没错，褚大人甚知我心。”

这……

褚慎心说，我何时跟你这么熟了。

此时，衙役搬长凳回来了，众宫人的目光已经从堂上卫容隽脸上收回了，有看着身边人的，有埋头不语的，都在脑中回忆见到什么可疑之处。

“御膳房的先来！”

卫容隽一声令下，扔下一只红头签，显然是没什么耐心。

褚慎很配合，抬起手，指着御膳房李嬷嬷，“她！”

衙役立即走到她跟前，拽她的胳膊。

李嬷嬷三十多岁，在宫中当差近二十年，老油条一个，不比平头百姓，自然知道红头签的厉害，怕是一板子下去命就没了，吓得大惊失色。

“大人饶命，今日炖品房本是秦霜当值，但是她不知道哪里去了，临近傍晚时才慌慌张张从外面回来。”

卫容隽一拍惊堂木，“哪个是秦霜！”

“是她！”李嬷嬷回身指着斜后方一名宫女，那宫女正恶狠狠盯着李嬷嬷。

李嬷嬷在御膳房管些小事，秦霜性子急，得罪过李嬷嬷几次，这就报复上了。

秦霜也不是个好性子，不等衙役上前，死盯着李嬷嬷道：“今日的确是奴婢当值，但奴婢今日身子不适，跟王管事告过假，后来奴婢身子好点了，王管事说忙不过来，让奴婢去搭把手，奴婢这才急忙跑过去，并不是什么慌慌张张。”

她冷冷一笑，“倒是奴婢今日见李嬷嬷有些奇怪，才五月的天，不冷不热，她脖子上却挂了一条汗巾子，也没见她满头大汗，或是冻的哆哆嗦嗦！”

李嬷嬷闻言大惊，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怒骂道：“小贱蹄子，你说什么呢！”

心虚了，这里果然有事，卫容隽大呵一声，“梁仵作，扯了她的汉巾子查看！”

一名清瘦孤高，面容冷淡的年轻男子出列，“是，大人！”

两名衙役按住李嬷嬷的肩膀和胳膊，梁清远细长手指翻动，解开巾扣，两下扯了李嬷嬷的汗巾子，按着她的脑袋，仔细查看她的脖颈。

片刻后，梁清远朗声道，“禀大人，李嬷嬷脖颈上有几块指甲盖大的红痕，不是外伤不是蚊虫叮咬，而是用力吸吮导致。”

梁清远人长得冷淡，表情也冷淡，说话更是平直没有情绪。

此话一出，李嬷嬷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秦霜面露得意，似乎十分解恨，其他人一副震惊的表情。

指甲盖大小，用力吸吮导致，又在脖子上，肯定是跟亲密的人，做什么亲密的事，才会如此，怕是哪个跟李嬷嬷相好的太监做的。

不过，众人并没有露出看热闹听闲话的表情，命还岌岌可危呢。

此事跟下毒无关，卫容隽也没做纠结，又问，“王管事是哪位？”

一名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太监应道，“奴才在。”

衙役左右来到他身边，王管事这个年纪，也算是见过风浪的，并没有惊慌，很是平和道：“秦霜今早确实跟老奴告假，后来忙不过来，老奴又招她回来了，本来人手是够的，但是丁旺，丁公公招了几个人去后院玩牌……”

褚慎听见王管事提起丁旺神色一凛。

丁旺可是皇后身边一等一的太监，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玩叶子牌赌博，那些宫人被他叫去，王管事自然不敢去惊动扫兴，怕是因此才将告假的秦霜叫回来。

果然，他听

见王管事继续道：“炖品房只剩下钱嬷嬷一人，所以奴才叫回了秦霜。”

卫容隽对宫中事务有所了解，尤其是皇后身边的人，他心里大致想法和褚慎一致，丁旺没事就组局玩牌，一是因为他爱玩，二是因为他是皇后身边的人，没人敢赢他的银子，他借此机会敛财。

御膳房例银虽不比别处多，但经常有嫔妃答应过来开小灶，赏银不少又吃的好，也算是个肥差，正因为如此，御膳房的奴才恐怕丢了这份差事被调到别处，又怎么会在饭口时出去玩牌？

丁旺也不会这个时候来叫人，事情一定有蹊跷。

“钱嬷嬷又是哪位？”

卫容隽话音刚落，秦霜道，“大人，奴婢有事禀报。”

卫容隽抬抬下巴，意思是你说，秦霜道，“禀大人，奴婢进炖品房时，看见钱嬷嬷正往灶坑里扔什么东西，袖口因此还烧了一块，奴婢一开始也没在意，现在想想钱嬷嬷当时神色慌张，怕是事有蹊跷。”

见王管事继续道：“炖品房只剩下钱嬷嬷一人，所以奴才叫回了秦霜。”

卫容隽对宫中事务有所了解，尤其是皇后身边的人，他心里大致想法和褚慎一致，丁旺没事就组局玩牌，一是因为他爱玩，二是因为他是皇后身边的人，没人敢赢他的银子，他借此机会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