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陶姐姐受累了,平时跟着我大哥肯定也很辛苦。说起来,我该劝劝升哥招两个秘,也就是他脾气好,还不爱讲排场,忙成这样也不跟大哥提一嘴。” 熊有琳说话时,掌心沾了点水,在洗手间镜子前整理散碎的刘海。她浓密的黑发极短,五指插进发根将将能抓起一把。 陶桃旁观她举动,思维发散地想,如果过会儿打起来,得注意拉开距离,别被先手薅头发,不然得吃点亏。 过了一秒,才听进去她说话的内容。这些烦人的弯弯绕绕,衬托得限制局那位单刀直入的赵星科长顿时可爱起来。 有这短暂的愣神,让她表情从疲惫过渡到尴尬时更加自然:“熊总赏罚分明,是爽快人,底下只要完成份内工作就好。我很感激能拿到这个职位,多劳多得,再公平不过。” 熊有琳透过镜子看来,按了按眼角:“陶姐姐工作这么拼,会不会有职业病?我实习了几个月,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大哥以前总怪我娇气闯祸,二哥护着我,他就一起教训,次次都是。可今天他不说我了,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陶桃从墙上取了纸巾给她,对前几句话选择性失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换成我工作出纰漏,宁愿用挨骂换不扣工资。” 不给熊有琳再开口的机会,她瞧瞧窗外:“熊总不久就该醒了,需要静养,外面的人不知道拦不拦得住,别来搅了清静才好。” “你说得对,我们回去。”熊有琳脚步比出来时急些,看着真的是很关心自家大哥的身体状况。 返回病房,三人嘴上说着“辛苦了”,实则谁都没有主动提出让陶桃离开。她明白他们肯定有所怀疑,不敢放她走,倒省得再费心编借口留下。 窝在屋里耗时间不是什么好差事,在六只眼睛的交叉监视下,她找不到丁点机会跟付灿交流。 不过限制局给他做的伪装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被熊继忠的至亲近距离守了这么久,也没露马脚。 中途主管医生带着护士来过一次,委婉表示:病患的意识若迟迟不能彻底恢复,情况会比较危险。 这几句话成功让他们有点坐不住,五分钟后,熊继诚最先迈出房门,蔡旺升皱眉叫他:“老二,你干什么!” “我说蔡哥,咱们就在这干坐着?”熊继诚一向不是沉稳的人。 许是顾忌边上的陶桃,蔡旺升说话很克制:“怎么,你着急就能治好熊总了?跟小林学学,有点耐心。” “唉……那我抽根烟去,这总行吧。” 熊继诚从外套里摸出包软荷花,搓了搓:“你来一根?” “自己去吧。”蔡旺升拒绝,扔给他打火机。 要不是没有抽烟的习惯,陶桃都想趁机出去透口气。坐在这儿手机也不方便看,她两眼放空,随时能睡过去。 “啊啊啊——”熊继诚没回来,他的惨嚎却传回了病房。 “老二?!出什么事了!”蔡旺升霍然起身,抄起墙边的折叠椅径直冲出门。 熊有琳后脚追去,陶桃迅速扫了床上的付灿一眼,他眼皮掀开条缝,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 实际上也根本用不着出去,她脚尖没过门框,就见半道的熊有琳步伐踌躇。 视线前移,走廊尽头的窗边,熊继诚双手捂着脖子,连天花板都溅上里不少血点。 蔡旺升跑近时,熊继诚面色惊恐,指向旁边。 但他松开一只手,立刻有更多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漫过手掌浸透胸前衣料,人因为骤然失血过多,“嗬嗬呃呃”发出不成调的怪声,顺墙缓缓滑倒。 陶桃望见他的喉咙处缺了大块,深度也许能达到食管,甚至是颈椎,边缘还有少许肌肉组织黏连,黄色的脂肪夹在其中,颤悠悠的。 蔡旺升却不能去扶,因为从熊继诚指的地方,蹿出一高一矮两个披着白大褂的男人,分成两路扑向他和熊有琳。 “砰!” 椅背扇在矮个男人脸上,蔡旺升绝对用了全力,打得人头差点歪到肩膀后,被击中的一侧耳道和嘴角霎时有血淌出,半截牙齿崩到了墙面,掉在地砖上“嗒、嗒”弹了两下。 然而矮个男就那么歪着脸,双手死死掐住蔡旺升的脖子,不知道使了多大劲,指尖一点点下陷,抠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 空手的熊有琳想帮忙,可惜她自顾不暇—— 同一时刻,高个男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脸上有张写实派的血盆大口,不仅下半张脸糊满了血,齿缝还卡着点软组织的碎片,是他活活啃断了熊继诚的喉咙。 熊有琳心理素质不错,看得出练过几招,反扣住他肩

膀,压低重心,借势将高个男摔翻在地。 与蔡旺升那边相似的情况再次发生,高个男压根不打算起来,就这么半躺着,抱住熊有琳的腿猛拽。后者失了平衡,后脑勺着地狠碰了一下。 熊有琳在本能下头略微偏出个角度,避开了最致命要害位置,才不至于当场昏死。 不过也免不了眼前发黑,眩晕脱力。 “立即疏散附近无关人员!优先营救,尽量生擒目标!”付灿在胖子皮套内行动不便,边呼叫支援边滚下病床。 陶桃充分发挥了敬业精神,上前利用细窄的鞋跟对准高个男的手连跺数脚。他或许不惧疼痛,不代表能在手部遭受重创,筋骨断裂后仍然维持正常功能。 瞧他手一有松开的趋势,陶桃发力,揪住熊有琳的后领将她拖起来往病房里推。 这个举动好像对高个男刺激极大,他爬起来,另一只完好的手屈指成爪,擒向陶桃小腿。 陶桃不是很担心,她看到了走廊两头陆续赶来十几名伪装成医护人员和病患的特工。 她险之又险撤步,腿肚上还是被挖出三道伤口,小腿肌肉随之收缩,破损的皮肤内挤出些组织液和血珠,小股以人类嗅觉无法捕捉的、独一无二的气味分子逸散开来。 有点疼,不过还好,小伤而—— 她念头才起,隔壁病房忽地炸起一阵气浪。 “咚咚当当”的响声里,原本紧闭的门边合页不堪重负,子弹般射出,一个嵌进墙面,一个击碎了玻璃,倒塌的门板尖角把瓷砖砸出圈圈裂纹。 声音尚未落定,披着病号服的闻君已经踏过门板,移动到高个男近前。 这动作太快,陶桃勉强注意到他一条腿晃出点影子,高个男随即飞上半空,身体像只被踢歪的秃毽子,插在了斜对面走廊尽头病房的门当中。 那扇门质量很不错,“吱嘎吱嘎”抖动半天,顽强地挺住了。 这一下仿佛冻结了走廊内的时间,所有人都顿了顿。 陶桃注意到特工们齐齐退后一步,放在怀中或后腰上的手跟粘住似的,迟迟没拿出来。 草草安置了下熊有琳的付灿吼起来,唾沫星子溅得老远:“谁干的?!” “停手!”熊继忠皮套的脸由于他表情过大而挤得奇形怪状。 闻君置之不理,双目喷火——不是比喻,是真有浓郁的钴蓝火焰自他眼中滋长爆裂,幽幽蓝光曳动,映得他缺乏表情的脸看起来阴冷森然。 “陶桃,拦住他!”付灿喊她。 “啥?!” 陶桃瞪眼,不进反退:“要去你去!” 她跟训练有素的特工们一对一尚且胜算渺茫,居然让她去阻止让一群特工退避三舍、正在使用权柄的闻君,付灿铁定在哪磕坏了脑袋。 “去就是了,少唧唧歪歪!” 陶桃正要回头骂他,后腰突然传来痛感,身体踉跄间,重心不稳,朝前栽去:“付灿!我草你大爷!” 她看到付灿抬起的腿收回,反应了过来,他竟然踹了自己一脚! 这塌坟的鳖孙,如果今晚不死,她跟他誓不两立! 陶桃没有半空转体的本事,干脆闭紧了眼。 “噗!” 预想中的濒死感和剧痛并未出现,她脸撞上某种富有弹性的东西,虽说还是有些闷痛,但总比被一拳打成馅饼强。 陶桃犹疑着睁开一只眼,视野内是蓝白条的涤纶布料,额角硌得更疼点,是因为闻君的项链。 她以一个很滑稽的“脚踩香蕉皮”式动作扎进了他怀里,鞋跟还断了一只,站都站不稳。 闻君就这么看着她摔到身上,丝毫不加阻挡。 直到陶桃不得已揪住他病号服的前襟,尝试找回平衡时,他反应迟钝似的,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把她摁住了。 陶桃感觉到腰背处贴上的手,四肢僵硬。 不料闻君只是找了个容易施力的位置,轻描淡写地撑住她掂了起来,在陶桃腾空的弹指间手掌下移,将她托离了地面。 “等……”她视线陡然拔高,猝不及防中扒住闻君的肩膀,恍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点熟悉。 陶桃大脑混乱,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闻君没打算解决掉她。否则以他这份怪力,挥挥手足以,用不着这么麻烦。 迅速回忆了一遍他两次作出此举的契机,陶桃隐隐摸索到之间模糊的共同点——上次是坠楼时,这次是跌倒后…… 为了确认想法,她低头去看,遮蔽了闻君眼球、代表权柄发动的光焰缓缓退去,重新显露出蓝汪汪的

瞳仁。 他眼神空茫,与她对视时,才有些微波动稍纵即逝。 陶桃不会读心术,不太能懂,但起码可以区分出不是恶意。 好像误会他了。 “没事了,让我下去站着就行。”感激归感激,并不意味她会喜欢双脚离地的悬浮感。 闻君指腹仍隔着层裙摆透来他的体温,相较晚秋深夜里沁凉的空气而言,简直能灼伤绒布下的肌肤。 陶桃恍然,拍拍自己的脸:“不好意思,还没适应你的交流习惯。” 她仿照之前的简洁句式重新开口:“放下我。” 闻君绝对懂了,就是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脑回路,手放开一点后,又当作没听见般收拢。 好在这会整条走廊内,没有人关注她动弹不得的尴尬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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