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大雨滂沱今日才得喘息,许久未见的炙阳破开层层云霞,一点点将光倾洒在大地上,也同样扑洒照在大理寺卿姜训的府宅上。
只见偌大的府内,三进两出都挂着招眼的白绫,白幡。
往内院大堂走去,还能听见纷纷扰扰的杂乱声。
“今日就要下葬,东西都备齐不可疏忽。”
“赵姑姑,她的死不会有人知道吧。”
“不可妄言,一切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顺着两人曼妙的身躯跟着走进灵堂。
宽大的灵堂内四周挂起长长的经幡,略显阴森。
凄凉。
堂内坐着几个身披麻衣的妇人,打眼瞧去脸上神情各异,有不耐烦,晦气。
就是没有因逝者而伤心涕流。
最中央停放的棺椁和灵牌,有专门的婢女仆人跪坐在蒲垫上替其烧香,焚去纸钱。
地上摆放的大金盆,一层层的堆叠无数张灵纸,烧的火焰在其中摇曳生姿吞噬着那一张张寄送给亡灵的钱财。
这时突闻轮椅在地上摩擦而起的嘎吱声,在这空旷静谧的堂中显得十分突兀。
从远而近。
收拢了一屋子吵闹。
小厮从外推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眉眼之间缠绕病气的男人,这是大理寺卿姜训的长子。
姜如钰。
他身着浅云墨锦的月白色长袍包裹住他骨瘦嶙峋的身体,一双腿下虚空瘦弱穿着金丝线绣成的皮革清缎靴。
周身的气质说来清俊优雅一副读人模样。
见身体未好的他出来,其母亲王氏愁云满目,急癫癫向他跑来,唉声叹气的斥责说道:“钰儿,你怎这寒气入肺的天气不在屋子里躺着,来这干什么?身体才没养好两天。”
“我身体已经好多了母亲莫要担心,我只是来送妹妹最后一程,耽误不了多少时辰。”姜如钰虚弱着面庞向母亲讲述着自己的理由。
王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从身后跟着他多年的姜六手中接过为他准备的厚毯子。
仔仔细细的为他铺盖在腿上。
“这灾星终于去,此后你身上的煞气应该会少些,莫不要让母亲再为你担心。”王氏慈母模样对待活着的儿子和女儿却是两种态度。
听着母亲如此难听的话,姜如钰心里头挣扎难受,妹妹也是母亲所生的孩子,却从小不受待见,受尽了冷眼与轻视。
如今去了,母亲嘴里还竟是埋怨之词。
这让他这个做哥哥儿子的如何自处。
瞧着儿子不赞同的介意眼神,王氏收回了还要吐露出来的难听之言。
将儿子推了进来。
刚好正要来送葬的人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已经集齐在了院外。
为了不耽误及时,其中四名趁着姜如钰看完姜云枕最后一眼便要为棺材钉镇棺钉。
姜如钰被姜六推到了一旁,望着棺椁神情悲悲怆。
手脚麻利的四人左右配合,手起锤落一根手掌长的钉子便深深落入了棺材四周的红漆楠木中中。
一人手扶着棺材突然感觉到棺内有异动,只感是自己这两日丧事办多,神经都跟着衰弱了。
无人知里面躺着早已死去多时的姜云枕芯内已经换了个人。
从漆黑如雾中睁开一双眼的宴惜,只觉得呼吸闭塞。
她伸出手向四周探去,只觉空间狭小难以让人容纳站起。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关进了棺材中。
外面似乎还有人在钉钉子。
意识到情况紧急的她,半躺起用手大力的拍着棺材板。
急迫的呼救。
“放我出来,放我出去,快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