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鬼气逆天直上,妖兽残尸层叠四周,纪司遥挺身立于残骇鬼气之间,眉眼肃穆,神色冷然,身后赤脊剑刃悬空不下,周身魔气缠绕挥之不散,打眼一望,竟有几分混天魔女之势……
然而当她执剑厉指前人,敛容屏息,她于百万尸骸中凤仪玉立,仙袍沁血,却是眼光澄明,不露半分怯懦惧色,宛若盛开在泥塘中的聘婷紫莲,清雅脱俗,出淤泥而不染,显露出了几分临世天人之姿。
叶君泽行至伏魔山山脚,抬眼远望窥见的,就是这般亦正亦邪的双面女子。
而此刻站在她对立面的那名男子,赤黑两色生成一双重瞳,长剑赤脊正中可见鲜红一纵,上古魔息一你其中,如凡人血脉一般川流涌动。
无论是那双墨中带红的重瞳,抑或是其手中以鬼魔气息化行而成的赤脊长剑,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上古魔族后裔之身份。
“你似乎并不打算杀我。”男人手上把玩着赤刃长剑,邪魅面庞明明嵌着笑意,却叫人辩不清喜怒。
“你……我告诉你……别以为温树师兄昏倒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你别过来啊!!”
感知到剑脊血线再度融入经脉,握着剑柄的手抖了几抖,“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仿若洞悉女人思绪,那人嗤出一笑:“裂魂护主是真,但它为什么认你为主,你不清楚吗?”
“我?”
她该清楚吗?她从进了葬骨窟开始就一直处于震惊与崩溃的边缘,始终在被动承受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什么都不清楚,回忆铸剑试炼中发生的种种过往,就连思绪都跟着乱了起来……
剧情崩盘,连男主都堕魔不认识她了,她还能清楚些什么??
纪司遥愁眉自嘲,思及温树昏迷前所言,猛的又是一惊,“反正,反正不是双修!!”
“双修?”
又一声嗤笑传出,男人玩味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身形一动,瞬间闪到女人跟前,长指探过女人下巴,扼住她的双颊,强行扳着她的脸抬头面向自己,“我会和你双修?”
赤黑深眸满含讥讽,眸光顺着女人眉眼徐徐向下,划过她的挺翘鼻梁,受他胁迫而高昂着的下巴,白中透粉的柔嫩鹅颈……淡紫衣襟在他之前的拉扯下敞开一缝,从他的角度寻踪下望,隐约可见其中玉白浅沟。
视线回归至她澄明眸间,重瞳之中讥笑嘲弄的意味犹在,另还潜藏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欲念。
“若真和我双修过,”他捏着她的双颚将她拉近,灼热气息火烧一般吞吐在她鼻息之间,“你又怎么可能还只是个元婴期的废物,嗯?”
“你混蛋!”
高声怒喝,裂魂赤脊反转,剑风划破男人左耳骨峰,血光飞溅,在女人脸上撒落星点斑驳。
纪司遥挣脱开来,厌弃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愤愤然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无敌调息大补丹?我若想提升修为,用得着你吗??”
“我,我若双修……”语塞顿了顿,胸间怒火越烧越旺,咬牙狠道,“那,那也是和我灵剑峰上的未婚夫婿,你算什么,一个从焚魔坑里爬出来的魔物,我犯得上同你私通鬼混吗?”
诡笑一刹,层叠妖尸骤然爆体,血雾弥漫,直将他二人隔绝于另一空间。
“灵剑峰上的未婚夫婿?”
他再次栖身过来,修长白指直接箍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纪司遥想说什么,却被他施在她颈上的力道困的发不出声音。
“从焚魔坑爬出来的魔物?”
“你……唔……”
禁锢的手指骤然收紧,力道上仰,几乎将她整个人拎起来,眼底血色渐浓,怒气浑然滔天。
他就像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挫骨焚尸。
身体里的空气越发稀薄,纪司遥感觉自己即将被他活活掐死,颈间力道陡然一空,她踉跄着后退,大口呼吸,然而肺中氧气尚未补足,那人竟又再跟过来,举剑劈他,裂魂干脆被他震飞出去,大步踏过,直将她整个人困在山间岩壁与他之间。
“穆北言!你到底发什么疯?!”纪司遥错愕,见那人目光下悬,垂眸凝在自己敞开衣襟之内,脑中又是轰的一声雷炸,“你看什么!!”
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却是不痛不痒,重瞳之间赤色浓郁的几乎淌出血来,他好似在竭力控制,却是功亏一篑。
鬼息长剑不知何时被他散掉,他抬手擒了她一双手腕,直拉到她头顶禁锢在墙,被他这么一弄,纪司遥难得自控的向前仰身,欲拒还迎的姿势令她羞怯难当,十万分的不自在,角力挣扎,那人索性直接压身过来,用身体将她彻底抵在了岩壁上。
疯了,他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