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郑誉惨白的双唇哆嗦不停，说出的话每个音都要颤好几下：“我可是、你的表哥啊！”
季晚仪冷冷垂眸望着他：“你和三舅母商量要把我卖进青楼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是你们的亲人？”
“晚妹妹，你，你都知道了？”郑誉心里还抱有几分侥幸。
季晚仪不动声色道：“当时听到了一些。”
“晚妹妹你听我解释……！”
季晚仪不想听，“借口就免了。说说，你跟王婆子打听我的事，是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郑誉眼神闪躲，季晚仪瞧出他不是个守本分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指不定在打什么小算盘，冷笑威胁道：“不想断手断脚，就说实话。”
郑誉大惊，“晚妹妹！你怎么变得这么狠毒？你忘了小时候，我常常为你爬树摘梅子吃吗？我们原本也是两小无猜……就算不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吗？有了新身份，还被楼大人、滕安王世子那样的大人物赏识庇护，你都打我一顿出了气，就原谅我吧！”
“原谅？”季晚仪无动于衷，她早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软包子了。
“嘴皮子这么利索，看来教训得太轻了！”
她佯装吩咐泗春去叫打手来，郑誉忙求饶道：“晚妹妹！我错了，我说！我现在在照磨所当差，正九品检校，我陪上官们吃酒时听他们好奇你的事，就想找到你……”
剩下的他没明说，季晚仪也懂了。
照磨所属于户部，掌管，负责管理户部的卷宗、催办和核实公，主官是正八品的照磨，誉表哥这个九品小官，也就比未入流的差吏好些，在京城完全不够看。
可要想往上爬，这个位置能做出什么功绩？只能苦熬。就算运气好赶上有缺可补，不巴结讨好上司怎么行？
誉表哥这是想拿她做跳板呐！
“晚妹妹，你知道你现在这个身份有诸多不便，姑姑在季家，听说病了好几场，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活着？”郑誉试探道：“我娘可以去探望，帮你代为传话。”
季晚仪眸中幽光一闪，若是她今天没有见过母亲，指不定真会被拿捏住。
也好，就让三舅母上门去，母亲自会收拾三舅母的。
“可。”她点点头，郑誉以为这就没事了：“晚妹妹，快放了我吧。”
“急什么？表哥，九品检校区区芝麻小官，你就不想往上升一升吗？”季晚仪抛出诱饵。
郑誉眨眼就上钩：“晚妹妹，你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我与楼大人关系不错，跟滕安王世子也有几分交情，你与其巴结上司，不如试试讨好我。”
室内唯一的光源是泗春提着的一盏纱灯，昏暗的光线照在季晚仪脸上，表情看不真切。
郑誉起初欣喜，听到最后才明白晚表妹并没有原谅他。
“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难。”季晚仪浅浅微笑，“我在舫内消息不便，你替我打听季家和杜家的事，大事小事、新闻旧闻，通通收集来写在信上说给我听。我每五日会派人去城北的汤氏烧肉包，你就每隔五日把消息交给我的丫环。”
“我一届读人，哪能做这种像长舌妇一样探听八卦的事？”郑誉矫情地推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