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都合理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那样急切……
昨日是中秋啊……他撇下家人来寻自己,就是想求那四个字么……
越是思量,柳烟桥思绪越是明朗,越是明朗,她便越是痛苦。
就那么四个字,她怎么就是没开口呢?她怎么就是没能开口呢?!
心口绞痛,她蜷缩在墙角,痛苦地弓起身子。明明也不冷,她却觉得骨头都凉了下去。
“姐姐,莫要受了凉。”
恍惚间,似乎又看见那张认真的脸,又看见他细细为自己系上扣子的模样。
她的衣扣从来都只有被解开的,何时有人帮她系上过?
“我……并非此意。”
从来没有人将她当人看过,只有他……只有他!
“……图你。”
图她……图她……他从始至终,图的不过是一个她而已啊。
“想来这些都难不住姐姐,我这有个谜子,难住我许久,姐姐可否帮帮我?”
“原来心上,人去也却是旧时相识,非我与他,凄凄无泪水。打四个字,姐姐猜罢。”
思及此处,她怔怔流下泪来。
四个字……他想听的不过这四个字而已……
荒唐又如何?真心假意又如何?!
她怎么就没说出口呢?
她怎么……就是没能说出口呢?!
越是想着,柳烟桥越是哀痛。
像是一张韧网将她的心脏狠狠缚住,越收越紧,心脏仿佛碎裂似的。
眼眶中有什么砸落下来,酸楚随着鼻尖涌上心头,接着,便越发汹涌。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最后衣衫也浸透。
“期望姐姐活得同这桂花一样,香得痛痛快快。”
脑中一遍遍回响起那人字字句句。
“原来是这个意思……”柳烟桥呢喃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看着信纸又哭又笑,疯魔了般。
不解风情的原是她……原是她啊!
醉春阁的柳姑娘疯了。
来此处的常客都这么说,提到此处,又不免有人惋惜几句:
“可惜了啊,那柳氏可是个大美人啊……”
“怎么说疯就疯了?”
“这谁知道呢?”
“算了,就算不疯也不是你我能见到的。”
“那也是……”
“……”
诸如此类的议论,渐渐起来,又渐渐消失。
如此,怕是几个月后,便再也没有人记起醉春阁曾经还有一位柳姑娘,便再也没有人提起那个曾一曲动京城的花魁了。
柳烟桥三个字,已经在悄悄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