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挠脸,明日要上朝。”
林樱瞪出豹子眼,易伯远又道:“其他地方随意。”
离立夏还有三日,此番易峥来峥嵘阁请安,易伯远还能说些什么。
无外乎是关于立夏马球之事。
立夏被大燕皇室看作最重要的节气,天子与臣子共赴马球赛,贵女阁楼观赏挑选郎君,已成约定俗成之事。
“天子那边可交代好了?”
如今本该天子亲自负责的立夏马球宴,也被宣王府掌控。
易峥颔首,“吓得不清。”
“务必带他去。”
“自然。”易峥神情恹恹。
父亲的弦外之音他岂会听不懂。若只是这事,当然不足让他挂心。
他唯一不愿的事,易伯远最清楚。
宣王咳一声:“各家待嫁闺秀皆会到场,叶丞相之女也会去。”
他抬眸,易峥神色如常。
“你可还记得她?”
“我岂会记得她。”
易伯远被他云淡风轻的语调气得不轻。叶彻做御史中丞时就是宣王府麾下最重要的宾客,现下掌管官集团,权势有增无减。
宣王府握着大燕兵权,操控武将群臣,再笼络住叶彻这支忠心的势力,方能成就大业。
两家结为秦晋,早晚的事而已。易峥岂会不知。如今被问及,只管闷头装蒜。易伯远能不气吗!
“都老大不小了。娶个能上得了台面的贤内助操持内宅,有何不好。”
他们这种人家的孩子,以婚姻作为政治筹码去搏个好前程,是最稀松平常之事。
“既然如此,父王当年何不寻个勋贵女子助力,何故非要带个落难花魁回来?”
宣王把奏折一撂,沉闷的拍击声振得茶水微晃。这世上但凡敢提及林樱身世的,除了他,都死绝了。
易峥知道触了父王逆鳞,这才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能不知你心中所思所想?你若中意那医女,大可先拿去当个通房。日后再迎娶叶氏女,一妻一妾,岂不周全。”
易峥咬牙,袖中拳头紧握。
宣王把儿女私情看得极轻,反正婚配之事,最不重要的就是感情。日后接他的班继承大统,家中有皇位传承,难道还能从一而终?
他迅速揭过这页,又道:“方屿顺利到了吴州,从你母亲那里探来的。”
易峥心里一酸,蔑笑道:“我说呢,若无高人相助,他岂能全身而退。”
“下一步,你当如何应对。”
“按照计划,该给范衍拟道圣旨了。”
他和方屿前世今生的账,自然要一对一算清楚。如今北方平定,南方被草莽范衍把控局面,尽管如此,仍有西南南蛮部落入境侵犯。
他身居皇城,鞭长莫及。正好假借天子名义,派范衍出征讨伐。胜则元气大伤,败则坐享渔翁。
“范衍不是一直想封王自立么,以此为饵,先派他去南蛮探探路。”
易伯远满意地嗯一声,抬眸提醒:“出征西北时日已定,六月初一卯时出兵。立夏结束,便要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