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侯爷娶了妻,会被嫌弃的。”
“本侯不许妻子糟践身子。”
楚鸢笑而不语。那些官家千金,哪个不是娇滴滴的作精,她方才在楼上算是领略到了。也许他还管不住呢。
“我来吧。”楚鸢要去替他。
易峥偏不罢休,丝指尖碰到一起,楚鸢避嫌地缩回手。
“这么凉?”易峥抬起眼睫,“在外面冻了多久?!”
“刚来一小会儿……我喜欢雨天。”
原来在上山,她就经常一人观雨,坐在竹凳上幸福地发呆。那种没有人打扰的隐居生活,是她一生最爱的时光。
“为何。”
“能洗净天上人间的尘埃。”
何止洗涤尘埃,今日过后就要变天了。
半晌,易峥总算系上了丝带。
楚鸢看着那个别别扭扭的疙瘩,刚要抬手调整。易峥自然握住她葱根一样的指尖。
冰冰凉凉的,比他的手温还低。
“侯爷……”她温吞地垂下长睫,刚把手指抽出来一点就又被他握紧了。
“我手上有刺?”易峥眯起眼。
“……不是。”楚鸢摇摇头,耳根都红透了。
四下无言,雨滴轻轻洒过栏杆,敲打着少女懵懂的心。
“知难哥哥?”温柔的女音响起。
叶婉出现在阶前,目光注意到他们两人交叠的双手时,脸色一白。
楚鸢迅速抽回手,垂头窘迫地望着地面。不知为什么,被叶婉撞见这一幕,她便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易峥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她是谁。
御史中丞叶彻之女?
上次去叶彻家中赴宴,这人好像出现过。他从不正眼看旁的女人,对异性有些脸盲。哪怕叶婉站在他旁边,易峥也难以辨认。
“这位是叶婉姐姐。”
“嗯。”易峥朝那人颔完首,就把眼睛收回来了。
叶婉双手握着伞柄,手心不禁渗出热汗。她抿了抿唇,怔忪地站在那处,尴尬又迷茫。
见她不走,易峥又问:“何事?”
叶婉本是来寻楚鸢的,可一见意中人,想说的话又不禁吞回肚子。
“无事,奴家告辞了。”她转身上楼,甚至紧张到忘记唤他侯爷。
叶婉走后,楚鸢看看易峥,笑嘻嘻说:“她好像喜欢你。”
“你笑什么。”易峥质问。
“嗯?”不可以吗?楚鸢见他表情严肃,当他是不喜被人调侃感情,就不再笑了。
果然是个活阎罗。就这臭脾气,还说什么妻不妻的,哪有姑娘愿意跟他呀。
“可吃了?”
“不曾。我想回家做杏花饼。”楚鸢言罢,又怕他生气,忙补充:“给侯爷多做一份。”
就会哄人。
可易峥偏爱吃她这一套示弱的奉承,转身送她下楼,命内侍撑伞送她回府。
午后的血雨腥风,可不能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