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把副官藏有血衣此事写信告知给上司。写着写着,一想起边国副官那副嘴脸,我顿时思如泉涌。大笔一挥,添油加醋的话又补上许多。
我正奋笔疾,忽然传出消息:副官死了。
衙内的仵作哭丧着脸,又赶过来验尸。
他的脖颈处、腹部、手脚腕皆有裂开的伤口,溃烂的皮肉翻着血丝。
他凄惨的死相令我一阵做呕,我跑去外面吹风透气。
茹枝拎着一纸袋的包子,笑吟吟地过来。
“是带肉馅的。”
我不由心头一暖,满心欢喜地接过去,咬上一口,皮薄馅大,算是一绝。
“茹枝就知道曾司直不喜欢素的。”她咯咯地笑了。她的声音是那般婉转可人,我自然拒绝不了这般缱绻柔情。
三公主讨走了陈逸给我的韩,我跟她要走茹枝,也不算过分吧。如果茹枝愿意,我一定开口去求三公主。
我正想入非非着,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头。
“我们边国在你们这儿接二连三地死了这么多人,你们晏国却一点交代都没有。”
说话的是如今在边国使团里权势份量最重的人,因他耳阔面脸大,所以记不住他那比晏国河还长的名字的我们背地里唤他“蒲扇头儿”。
我不得不收起自己嬉皮笑脸的模样,换上肃穆而沉痛的表情。
副官死时是半夜,虽然赵璇加强了他那儿的人手,但是还是没能抓到凶手。不过,这副官的房间凌乱,死前或许发生了极为激烈的打斗,和那使臣死时场面有所差异。
如此千方百计地破坏公主和亲事宜的人,会是前朝的余孽吗?我疑心何辰,可昨日他拉着我下了一夜的棋。我生性愚钝,棋艺不精,虽然他故意让我几步,但是依旧不妨碍我输得一塌糊涂。更何况何辰与陈逸比邻而居,何辰的行踪,陈逸自然了解。
三公主虽是娇纵,但是不至于心狠手辣到连杀两条人命的地步。而且,她可是在路上遭着边国两次埋伏。
想到这,我拿出那枚扎在陈逸肩上的飞镖。边国的风俗我也略有耳闻,他们向来是两线交织成绳,可这镖头上系的红线却是三股成绳。那时交战,敌众我寡,我并不擅长驾车,却得已逃出生天。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弄错这一切了……
这边三公主闹得凶,口口声声囔着不敢嫁,韩日日费尽心思去哄好她。边国的人也吵着要回去禀报首领。大局为重,我们也得象征性地安抚下他们。他们不哪里肯依,非要我们交出凶手。
我正焦头烂额之际,陈逸拿出一粒造型奇异的珠子:“这是柳杨子,抹在叶枝,自会变红。我和韩就是通过这个标记行踪的。你好好留着吧。”
我惊奇地琢磨这玩意,但是为了显示自己见多识广,我装作不屑一顾道,手却是诚实地接过去:“我看也没什么大用处。”
“狗丢了,但会认路。但请问你是狗吗?”他笑得眼尾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