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天气时冷时热,姜蓉的玉子豆腐销量也时好时坏,她明白,这门生意怕是已经进入淡季。

怕是秋冬之际只有卖热食,才有得赚。唉,她长叹一口气,但卖什么都不会有卖豆腐这样便利了。

热的食物需要更大的推车,炉子,说不定还得带锅和灶,所投入的成本也不知得翻上多少番。

她的面食也做得好,可是那样的话就会与旁边的包子大娘产生冲突,她怕是不会让她再在那儿叫卖。

但这门生意能多做一日,姜蓉就不会放弃。

送昭哥儿去私塾这日,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因着崔恒不得闲,姜蓉只得一人送他,给昭哥儿换上新衣和新包,带着家中仅有的一套房四宝,姜蓉牵着他欢快地踏进了私塾。

“什么?”

来接儿子的姜蓉有些不可置信,这就是青州士的风骨?

“崔夫人,还请带令郎另谋高就。”之前招揽他们的李夫子掩袖侧身,出言劝退。

“可是咱们之前说得好好的,只要我们愿意,就可来这入学。”姜蓉凝视面前这位前后反言的夫子,轻声质问。

“崔...”

“哎老李,你同这无知妇人扯什么,直接叫他们走就是。收与不收是我们的自由,咱们又没收束脩,何必与她解释。”一竖胡夫子在一旁呵斥。

“你带着这黄毛小儿快走吧!”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言行一致,那人眼睛向下睨她一眼,想要展现对她的鄙夷与不屑。奈何他身量还不如姜蓉,也就只得咽了咽口水,挺起胸膛,造个气势。

“我不,今儿早上送他进学堂时还好好的,现在散学了你们却同我说让我儿子走,只说他不合适,这口气我憋不下。”

“张嘴无知妇人,闭嘴黄毛小儿,圣人画像悬挂在中堂,我倒想问问,这便是你们的师德?”她指着圣人画像厉声质问。

“好,你要理由,那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私塾不堪为伍。再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姜蓉看他语气恶劣,说话毫无情面可言,霎时间气涌如山,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她朝昭哥儿使了个眼色,自己上前便扯着那竖胡子的衣袖往门口拖去。

昭哥儿抓着他的新包哒哒哒在前面跑,姜蓉拖着那人在后面追。

“放开我,你这蛮横无理的妇人!”张夫子被姜蓉猝不及防的动作拖得往前一趔趄。

“你要干吗?忒得刁蛮撒泼,还不快快松手。”他不断挣扎,却始终不得法。

“松手,我到门口再松手,我倒要让青州的百姓给我评评理,看看你们这自诩门风清正的私塾怎样藏污纳垢。”

姜蓉拉着他在门前站定,方大声反驳。

“你说我蛮横无理,那我倒要大家评评理,究竟是谁前后反言,无理在先。之前你们看中我儿子聪慧,力求我带他来你们私塾,我也同意了。现在好好的孩子带过来,才上半日学,你们便让我带他回家,我倒要问问这是何道理。”

私塾里这样一番动静,很快惹得街上的人流停驻,纷纷围住几人,看起热闹来。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门堂的屋檐上,檐角折射的影子落在门前之人脸上,光影明明灭灭,错综斑驳。昭哥儿抬头望着他娘,眼中满是崇拜与孺慕,他有这样一个娘,真好,他美滋滋地拽紧包的背带。

“你!”那竖胡子夫子怒甩被姜蓉拉扯的衣袖,愤然斥道:“有你这样飞扬跋扈,强词夺理的娘,你的孩子我们可是不敢收。”

“张夫子,凡事均需分清先后,是你们无理劝退我儿在先,怎么,我来要个公道也蛮横无理了?”

“依你们所言,那家中无权无势的学子,便是被你们惩罚,被你们劝退,那也必须一声不吭,乖乖接受结局,否则便是强词无理,飞扬跋扈?”

“普通平民百姓就该命贱,就该被你们欺负了不吱声是吗?”

“胡说,我才没有这样说!”张夫子眼见围观者众,被姜蓉所言气得面红耳赤。

“你没有这样说,但你们的行为就是这样做的。”

“难道你们没有邀约我儿入学在先,无故劝退在后?”

“难道你们是青州首屈一指的大私塾便可以如此言而无信,不守诺言?”

“难道你们读了这么多年圣贤,就学会了表里不一,钉嘴铁舌,矢口抵赖?这便是你们为人师表所做的表率吗?你们这样的品性,我倒在犹疑,是否要将孩子继续送到你们这儿读!”

“你这妇人,忒地胡掐,我们塾几十年清誉,岂可容你这般诋毁!”张夫子被她这连番攻击气得跳脚,这是他多年心血,怎能被这妇人毁于一旦。

“并非我诋毁,怎么你们敢做,不敢让人说?”

姜蓉扫视一圈围观的百姓,指着院内中堂的画像大声道:“孔圣人的画像仍悬挂于此,你们可敢指着他老人家的画像对天起誓,你们所言所行皆对得起的因材施教,有教无类的师德?”

“你们可敢与我道明,为何不让我儿读?”

这年轻夫人容貌娇丽,气度娴雅,又听她言之凿凿,这张家私塾好似确实不在理。她身边那垂髫小儿就是她儿子?看着也不像能惹事之人,围观的百姓心中如是想。

看她来势汹汹,张夫子指着姜蓉,气得八字胡一吹一吹。

他简直要被这蛮横的女人气笑,他本想给他们留个面子,双方体面分开,既然她如此不依不饶,那他便给她个痛快。

“呵!崔夫人,事实如何,我本想替你隐瞒,奈何你胡搅蛮缠,喋喋不休,那我便与你实话实说。”

他看着阶梯下站着的百姓,扬声道:“崔元父亲本为中舍人,但他几月前却因坐赃与结党营私之罪被贬青州。人本应轻禄傲贵,他却行坐赃之恶事,实乃官名败坏,恶迹昭著。正所谓清者莅职之本,俭者持身之基。[1]崔元有此父亲,便是我们委婉劝退于他之缘由。”

人群一阵哗然,竟还有这等渊源,也难怪......

听张夫子这一说,一些本偏向姜蓉的围观百姓也不由上下打量他们母子俩,竟是贪官家眷,这学里一向讲究身家清白,倒也不能怪张夫子他们。

看着围观众人脸色变化,姜蓉心中嗤笑,果然是因为此事,但他们以为故技重施对她有用吗?

姜蓉神色端严,不疾不徐回道:“是,被贬青州是事实,但官场之事错综复杂,如何是凭一句言语可掰扯清楚的。”

看她只轻飘飘一句否认,张夫子不由生出几分蔑视之心:“呵,你这妇人,也不过黔驴技穷,你既承认此为事实,那我们劝退崔元便为情理之中之事。”

“好,既然不知夫子从哪听到谣言,认为我夫君恶迹昭著,认为我儿无资格入贵学,那我便问夫子三个问题,若您凭着良心作答后仍认为我儿无资格入学,那我便带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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