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还给她做了一双冬鞋,试了试,正合脚。
朝朝也想赶快好起来,她想做糕点。
只这一病反反复复,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冬月初,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大地渐渐染上了纯白的颜色。
躺了这么久,朝朝终于能下床,头一件事就是要重开铺子。
木头还是不放心她,“大夫说你凉气入体,需要静养,这大雪天的,我怕你又冻着,还是别去了罢。”
朝朝穿上张婶送她的冬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你瞧我早好了,左不过路上多穿些,不妨事的。”
见木头还是拧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她抿着唇,拉了拉他的衣袖,抬头道:“我躺了这么久,骨头都快僵了,我就想做糕点去,全当是锻炼身体了,你就让我去吧,好不好?”
她仰着一张小脸,粉润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眸弯成月牙,一张小嘴微微张着。
他不自在的垂下眼皮,扣了扣手指,“那你不能冻着。”
朝朝欢呼一声,说笑道:“我把被子盖身上。”
话是这么说,最终,她穿了冬衣,外头罩了件厚厚的斗篷,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
朝朝撑着伞,看着蹲在她身前的木头,明知故问道:“你背我啊?我脚又没事了。”
“地上雪滑。”木头依旧蹲着,他偏头看了看她,又道:“别把张婶送你的新鞋弄脏了。”
朝朝抿着笑,还是熟练的趴在他背上。
“木头,这些天你照顾我,自己都没好好吃饭吧,你都瘦了。”朝朝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单薄的身形和背后硌人的骨头,有些心疼。
木头:“没有,我好吃好喝着的,而且我又长高了呢。”
朝朝回忆道:“好像是又长了一截。”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一片静谧的白色,只有木头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的簌簌声。
一步一步,留下一串一串的脚印。
木头和她说着话,呼出的气很快在空气凝结,形成一小片雾气。
时隐时现的雾气中,路旁好似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素衣,撑了一把油纸伞,就那样静静站在路边。
朝朝露在外头的眼睛看不见那人,视线也被那人的伞遮挡了。
朝朝偏过头,天青色的伞面在她眼前划过。
她趴在木头的背上,一步一步路过了那人。
猛然间,她按住木头的肩头,急急道:“你放我下来!”
木头停住脚步,疑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朝朝只催着他,“你放我下来!”
木头慌乱但小心的将她放下来,还未等他询问,手里便被塞了一把伞,而身后的人早已急急的往后跑去。
离的越近,她便越发的确信,心中的擂鼓也不断作响。
她喘着气,雾气在空中汇聚又挥散。
伞下人抬了伞,露出一张足以倾倒众生,惊为天下人的绝世容颜。
她肤若凝脂,胜似白雪,一头乌墨如瀑的长发垂髫直腰间,眉如远山黛,眼若天上月。
与她一比,万物失色。
朝朝红了眼眶,轻声呢喃道:“瑶姐姐。”
女子长睫微动,看向朝朝的眼中带了一丝疑惑,很快她神色恢复如常,淡淡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朝朝。”
木头走过来,替朝朝重新撑上了伞,他戒备又疑惑地打量了一眼对面的人,又对朝朝温声说道:“你怎么跑的这么急,雪天路滑,摔了怎么办?”
朝朝给了木头一个安抚的眼神,重又看向她,摘了兜帽,弯唇笑起来说道:“我叫朝朝,朝阳的朝。”
女人也笑的温柔,“我叫傅瑶衣,路过这里,我见着你倒是分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