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哪怕白姬花毫无灵力修为,也能看清楚,魏成师身形不稳。
此刻他那玄色外袍已被脱了,剩下的里衣却是白色的。不知为何,他身上大概是出了许多湿汗,因为里衣在汗水作用下紧紧贴在他腰腹上,显出劲实的肌肉来。
白姬花来这个世界前虽然是个老太婆,但是,老太婆还是个老寡妇,这男人又这么像她早死的老公,这如何能禁得住诱惑,当下便看直了眼。
魏成师没发现白姬花发愣的眼,摇摇晃晃走过来对她嘘寒问暖:“可有好些?”
这四个字晃悠悠飘进白姬花左耳朵,又溜达着从右耳朵走出,完全没过脑子,她下意识随口问:“你,这是,”又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怎么了?”
魏成师其实憋着火,他本来想骂白姬花乱来,但看到眼前人目光呆滞,说话也断断续续,又没了火气。
他将刚起来一半的人按回石头板上,将盖在白姬花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仔细掖好,道:“我无事,你好生休息。”
随后又摇摇晃晃的走回了原来的地方,打坐参禅。
白姬花:“?”她不解地将目光投向晏负。
晏负看起来也不算太好,嘴唇发白,但人倒是精神,他瞪一眼白姬花,“祖宗啊,你差一点就要归西咯!”
“嗯!!”魏成师一声咳嗽。
晏负往那边看一眼,道:“辛亏我修为高,你才能从鬼门关……”他像是想起什么,抬手捂住嘴巴,眼睛睁圆,淡紫色瞳孔骨碌碌转一圈,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魏成师,道,“你才能好好的在这儿躺着。”
说罢又打量一眼白姬花身上,补充:“也有魏天师倾力相助啦。”
白姬花这才看自己身上,魏成师的玄衣就严严实实裹在她身上,怪不得,白姬花想,怪不得魏成师没穿衣服。
但晏负只是在讨功,也没说到底怎么回事,于是白姬花道:“感谢您和魏成师倾力相助,只是,我这是怎么回事呢?”她眼神示意自己。
问到这个,晏负又露出了那种嘲讽的笑意,他一拍手掌,笑得更大声了,“你可还记得,你在变成如今这样之前,做了什么?”
他问完就收了笑,扑闪着眼睛作无辜样。
白姬花:“……”她仔细回忆,在遇见那个小孩前,在走进那扇大门前……
她兴奋地将被裹紧的手伸出来,随后又垂落下去,她会使用除妖符,但筑结界这件事,显然失败了。
看白姬花萎了,晏负更高兴了,他笑得前仰后翻,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白姬花这才彻底回过神来,也才意识到两人状态都不好,于是又问:“这么说来,你二人如此,也是因为我,但我不过没筑起结界,如何让你们受伤至此?”
“你,你可不是简单的没筑起结界,你是……”
“你以为除妖符是什么玩乐之物,任由你这般随性而来,这便是遭到反噬的后果,以后只要尽自己所能便好!”
晏负还没说完,就被魏成师打断,他又走到白姬花跟前,重新将她裹好。
这么一说,白姬花也就知道了一二,是自己妄图借用除妖符的强大力量,却忘记自己其实渺小之事,于是得到反噬。而且这反噬强烈,两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拉回来。
魏成师又打断了交谈,她便就忘了继续问,乖巧做个蛹。
一时间没人说话,山洞里面重新归为安静。
从洞口看去,很轻易便能看见外面那些游走的女僵尸。
“除妖符,如何取呢?”白姬花又想起被砍的师傅,不确定的呢喃。
魏成师就坐在白姬花旁边,很轻易听到,他回答:“夜里危险,先休息,其余事明日再看。”
等他再低头,白姬花已经进入了梦乡,被裹成蛹睡觉,真的有安全感。
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白姬花总做梦,做梦就容易影响睡眠质量,以至于天朦朦亮时,她就醒了。
前面的火堆还烧得旺盛,半点没熄灭的意思。
魏成师也跟着睁眼,问:“不再休息会儿?”
大概是清晨刚睡醒的缘由,他的声音很轻,但还是没能掩住那点喑哑。
白姬花又想到了早死老公。
她摇摇头起身,将身上暖呼呼的外衣披回魏成师身上,道:“你一晚上没穿衣服,大概受了凉,声音有些哑。”
魏成师:“……”他看看自己还算厚实的里衣,没明白那句没穿衣服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你二人聊天,或许应该想一下,有没有惊扰到旁人。”晏负懒洋洋睁眼说这话。
二人便齐齐转头,确实忘了。
白姬花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从锦囊中找吃的,最后什么也没找到,于是丧气地垂手。
日头大概是从山洞的左边升起,天上染了点淡淡的粉,而昨晚的僵尸,早不知去向。
魏成师起身给还坐着的二人一人一块饼,然后独自往洞口走去。
白姬花咬着饼颠儿颠儿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