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辞出了大殿,顺着一路平坦白石砖走去,天上的飞鸟来回做着俯冲夺食。

周围的风带着凛冽,吹得他后背微微发凉,抬起头望着那些飞鸟,就好像在宫里的自己,不知道这条路在继续走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宫内的势力渐渐浮出水面。

但更让他心里说不上滋味的陈宁对他的态度,就好像天空中的飞鸟,将自己置于权利旋涡的中心,一方面身为他的先生,另一个方面这次回来有什么东西变了,他好像被推开,明明他是在权利中心的斗争中,可似乎就是什么东西远了。

“吴大人,你怎么还在这里。”

吴清辞顺着声音看到来的人是殿下,他记得刚刚殿下旁边身边的小太监说殿下去吃糕饼 ,怎么此刻竟然站在他的身旁,“殿下,是吃完糕饼。”

“你怎么知道的。”陈宁面带微笑地说道,但是眼里察觉着不思议的危险。

吴清辞轻轻的用手指微微点了两下下自己薄薄的唇角,“殿下这里有糕饼渣滓。”

陈宁脸上略带微笑,从袖口里掏出那个金丝凤求凰手帕微微擦拭了一下嘴角,轻轻一带,嘴角被轻轻挤压,微微带起一丝红润,娇柔可人。

吴清辞看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荡起涟漪,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撕咬着他的灵魂,叫嚣着告诉他,想要眼前的一切。

他的喉结轻轻向下一落,不自觉地咽了一下。

陈宁并没有注意到吴清辞眼神的变化,轻轻擦拭,也并没有去问吴清辞有没有擦掉,而是直接说道:“吴大人若无事就先早点回去,现在天黑的早,宫门闭门时间也提前了。”

“是。”吴清辞微微作揖。

当吴清辞再次抬起头,陈宁已经走出去了好远,步伐坚定而有力,似乎眼前的路并无任何凶险,而是康正大道。

陈宁身上好像有一种生命力,像火苗一样的东西,忍不住让人想要靠近,想要将那束火苗拥在怀里。

“吴大人,殿下已经走远啦。”旁边路过的小太监好心地提醒道。

“嗯。”吴清辞轻轻答应一声,淡淡地看了一眼天空,其中一只苍鹰抢到猎物,在天空中鸣叫了一声,就划着天空离去,留下阵阵嘶鸣。

吴清辞也顺着白色大道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而那只苍鹰越飞越远,越来越高,直到地下的人已经如蚂蚁一般渺小。

*

陈宁来到大殿,现在她的其中一个爱好就是批阅奏折,听听这些大臣汇报的事情;不仅仅是言官的批判一些家长里短,也有一些大臣会千篇一律地去讲他家门前的葫芦越长越大,就像臣对殿下的思念,希望殿下身体健康,皇上福寿万疆。

刚开始批阅奏折本来是辛苦,陈宁一直抗拒的事情,可似乎干着干着越来越习惯,反倒觉得批阅奏折是她日常中特别好玩的一件事情,至少比面对那些古板的老头子要好的多。

当她打开奏章的时候,想起刚刚吴清辞指了指她嘴角的事情,她头也没有抬,直接说道:“小贵子,你领一年钱两回家去吧。”

台下的小太监立刻跪在前面,直接磕头道:“殿下,奴才跟你这么久,是哪里奴才没伺候到位,殿下能不能不撵奴才走。”

陈宁只是说道:“当奴才的第一要义就是嘴巴要严。”

“奴才。”后面想要辩解的话刚要说出来,但抬起头看到陈宁微微抬眸,眼神锐利,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咽了下去,且似乎想到是自己刚刚和吴清辞说的糕饼事情,忙着磕头,“奴才知道错了。”

陈宁没有继续抬头,而是继续批改奏章,现在不管是朝堂内还是对外事物都不允许她有半点分心,尤其是在消息的传递上。

李牧站着旁边说道:“小贵子跟我们蛮久的。会不会。”

“李牧,怎么你也会觉得我过于严苛。”陈宁声音随意地问道,手里批阅奏章一刻未停下。

“属下自然不敢。”李牧忙低头说道。

“你知道我现在捏着多少人的性命,我要劲全力保住我父皇的江上,容不得一点闪失。”陈宁说完这句话,微微抬眸,“还有你们的性命。”

李牧立刻跪在陈宁面前,“是属下看问题浅薄了。”

陈宁只是轻轻地拍了他的肩,便继续批改奏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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