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辞走到宫殿外,城墙巍峨高耸,将他隔绝在外面的世界,以前的他重来不想在个皇宫里驻足,而现在他多想在这个皇宫里多待一刻,哪怕不言语,只要是能再多看一眼那份光芒就好。
他不愿离开,忍不住向着大殿望去,隐约的烛光,此刻殿下应该还是在大殿内批改奏章,吴清辞忍不住地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刚刚还和他说话的殿下身边的太监小贵子擦着眼泪往外走,低着头,身上背着一个行囊包裹,呜呜地哀嚎声,压抑得很。
“贵公公,难道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情。”吴清辞赶忙上去问道。
小贵子看了一眼吴清辞,突然一肚子的火就涌了上来,“殿下好的很,但是我看你不好的很。”
说完直接就将包裹往吴清辞的身上招呼起来,“就怨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丢了差事。”小贵子哭喊地骂道。
吴清辞虽然身材较为薄瘦,但还算矫健,一边躲着小贵子的拍打,并没有多少下打到他身上,只是包裹里有这些年小贵子攒的一些金货,还是甩到吴清辞的身上,挨的那几下确实格外的疼,但是当他从小贵子只言片语中听到缘由。
那种比身体带来的疼痛更让他泛起苦涩。
原来她其实都是知道,只是懒得拆穿他而已,殿下什么都清楚。
吴清辞看着眼前肆无忌惮哭泣的小贵子,他却只能压抑地,任由那些情绪不断地在心中翻涌。
难道说只是仅仅告诉他吃了糕饼这一事,也能成为小贵子丢了差事的缘由,殿下已经厌烦他到如此的程度了么。
吴清辞一眼越过城墙看着宫殿里隐隐透着的烛光,陈宁似乎侧着身站在他的眼前,一个转身越走越远,吴清辞想用手抓住,但他有什么理由拉住她。
他不过是一个臣子,还是一个陈宁并不怎么信任的臣子。
甚至不及那个李牧,那个人是一直在陈宁的身侧,似乎陈宁做任何事情都会带着李牧,李牧的作用看似是一个侍卫,但却像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一个足够令帝王亲近的臣子,只是这李牧并不是太监,他是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吴清辞的眉头轻蹙,转身离开。
“哎,你别走。”小贵子想要拉住吴清辞。
“放手。”吴清辞的眼神变得锐利,没有刚刚的柔和和疑惑,甚至眼神里透着一股杀气。
小贵子本能地松开了手,心里微微一怔,他从没有见过吴清辞这个样子,虽然与吴大人并没有多少近距离接触,但世人都知吴大人清风月朗,乃堂上君子,待人温和,不会动怒,世上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吴大人在意,更不会让他生气,他一向似乎是如同世外高人看着朝堂的一切,洁白如雪。
可刚刚那一瞥却令人不寒而栗,甚至让小贵子的手在空中滞留,整个人就那么呆愣的站在原地。
吴清辞收回了目光,刚刚隐隐压抑地疼痛在这一刻似乎被什么更强烈的东西烧着。
“哈哈哈。”走了几步吴清辞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低头后又抬眸,他的眼中布满红丝,白皙的脸庞更反衬着他的眼神锐利,有着想要撕毁夺下一切的欲望。
想不到吴清辞你也有今天这么一天。
从小的时候就觉得读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爱好,一路顺风顺水的考上功名,甚至考中状元,成为最年轻的翰林都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没有过很想要,也对权利没有什么欲望,顶多是看尽天下藏,让自己变得更高开心一些,就这么了此残生也并无大碍。
但没想到,今天才明白你吴清辞也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想不到贪恋权利既然嫉妒上殿下身边的一名武夫,真是可笑至极。
今天才真正的了解自己,也罢,既然自己的内心想要权利,那就将权利拿过来,让殿下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让她的眼中都是自己,这样她的世界就只能只有自己,无一人可以替代。
想到这里,吴清辞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甚至不自觉地颤抖。
他上一次有这种感受的时候还是小的时候,在众多小孩中抢到一本古,那是他第一次打架,像一个疯子一样,把众多的孩子打倒在地上,他用牙咬,捡起身边的石头像一个小疯子一样胡乱地向那些小孩子身上招呼,所有的小孩子都吓哭了。
他有那么一刻也愣神,看着手里沾着血的小石头,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做了什么样一样,但是心里却有一种满足感。
似乎是嗜血的欲望。
这种感觉再一次遍布全身,也许吴清辞你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不是什么清风月朗的谦谦君子,不过是心里住着的一条疯狗,这一次闻到嗜血的味道,也要被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