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抽出半新的枝丫,林陵奉召入宫,就在前日,皇帝已经赦免了蒙州盐运使的罪名,林父一句冤屈都没喊,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不是皇帝的授意,林父也知现在不是反击的好时候,林陵受封县主,少了一场亲人见面的场面,她也疲于应对。
她少时被送出府学医,同家里比起亲情,更多的是责任感,林陵听说父母受了苦寒,将几日前调配好的伤药送了过去,还夹杂些银两。
母亲回信叫林陵不要太麻烦温侯府,林陵只能将送过去的票子拿回半数。
“你赚的那些钱连父母都不知道,这也太厉害了!”
温然与林陵同乘一车,听林陵读了家感叹道,“要是我一定忍不住炫耀出去,你那小丫鬟不会也不知道吧。”
林陵想了想,摇了摇头。
“春樱心思单纯,她知道的太多,会给她带来麻烦。”
林陵一开始确有过经商基建创造一个属于自己世界的想法,但随着通读这个年代的律法和籍后,她发现皇权的压迫太强了,在得知这是一本后,她也渐渐明白了。
剧情限制于皇权,凭她一人颠覆,还是困难了些。
“小舟你安顿好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盯着呢。”
温然严肃道,“她的供词你确定了没有?”
“自然。”
林陵点头,“就让她献舞受赏之后举报平王勾结外国,贪赃枉法,坑杀俘虏,小舟一家纯属是被波及到,程大人临终前特地交代小舟无论如何都要面见天子,找回公道。”
这些话都是温然在原里看到的,他将词句八.九不离十的默写了出来,虽说与事实有些出入,但按照原的话总没有错,林陵一看,便有了自己的见解。
“程氏一家毕竟曾屈服过叛党,虽说最后偷出勘舆图帮了平王,但这只能算戴罪立功,若将重点放在这上面,平王许是不能重判。”
温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一个理科生最讨厌那些官话,可在字狱横行的古代又不得不在意,只好轻合上眼睛享受片刻宁静。
车马在宫禁中不急不缓的前行,林陵掀开帘子,宫墙的红色侧目逼仄,隐隐喘不过气来,这条路很长,若不是陛下特许温然不要多走动,这整条长廊都是要步行的。
“公公辛苦了,这是殿下的好意。”
林陵的车架从平王身侧路过之时,她听见钟芳打点内侍的动静,普天之下还
有几人能被称为“殿下”,林陵见状连忙放下帘子,从窗口钻进来的风打在肌肤上,冷的发颤。
马车是五彩云盖,来往的宫人并不需要避行,林陵一路上能听见不少窃窃私语。
“今年的宴席怎么要摆三天,我记得往年的宫宴只摆一天啊!”
“你还不知道,温侯爷打了胜仗,从宣国撤兵回来了,约莫就这几天进宫,许是陛下隆恩。”
林陵从没见过传说中的温侯爷,他是异姓王年纪轻轻随着先帝征战,亲妹妹又嫁给当今陛下为后,可谓是盛极一时,按照以往的奸臣剧本,这种人一般都是在京中享福,勾结几个权臣才是,温然也听见了宫女的闲话,睁开眼回忆起原著对温侯的描写。
“我爹要回来了,我竟然才知道。他应该是个聪明的忠臣吧。”
搜索无果,温侯能活这么久肯定是聪明人,温然给出了结论,他老爹久不归家,他就不信老娘都认不出来温然不是原主,他老爹能认的出来。
“不用担心,无论我爹站在哪一边,今天这个平王都得玩完。”
他略带倦意的说完,轿子便稳稳的停下了,他大跨步下轿,接着伸出手搀扶林陵。
道:“义姐,请下轿。”
林陵犹豫了一瞬,伸手搭住了温然,冷的不正常,可惜一触即分,她抓不住暗香,只蹙了蹙眉头。
温然早感受到扑鼻的香气,园内花色繁多样式也齐全,除去两排迎春争奇斗艳,一簇簇从冬至夏的花卉被温泉水泡着、暖棚罩着,宫女停下来回林陵说,这些都是经过特殊培育的种子,从入秋便开始养着结子,一年四季都留有花苞。
其他花倒也罢了,只是这夕颜朝生暮死一见光就枯萎,温然感慨这里的夕颜竟然开的旺盛,可见运输路上没少费心思。
“曾经的北国因为是马上定天下,没少被中原那些国家笑话。”
林陵回忆,这具身体还很小的时候,陈国的使者就曾经在春日赋菊,之后故作可惜的说北国天冷看不到菊花,向皇帝介绍了陈国的菊花有多少种类,黑菊、绿菊开满整个御花园。
“这就是他们谁都打不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