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西州越来越近,踱步的令狐晓停下脚步,他凝视着缓缓后退的青山,努力稳住心神,目光落在脚下逆流而上的青花号船边,江水如欢快的孩子在船两边跳跃起无数浪花。
“没什么大不了!逆水行舟也要行!”他高声喊道。
“什么?”吴童惊讶地接口问道。
“哦!”令狐晓这才回过神来,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去把徐师傅、张启和船工头目都叫上来议事!”
“我马上去喊!”吴童应了一声,飞也似的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徐师傅他们便上来了,纷纷坐到八仙桌旁。
“西州就在眼前,很快就要到了,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各位!”令狐晓端起茶碗,神情庄重地向他们敬茶。
“少主才辛苦,您拿下这个大单,我们才有活儿干!”徐师傅笑着回应,站起身来,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笑呵呵地起身,齐声喊着“少主威武!少主威武!”
待一番恭敬完毕,令狐晓才叫大家坐下。
他言辞恳切地说道:“这条船能正常运转,全靠大家一起努力。马上要到西州码头了,有几件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其实是想请大家帮我出出主意!”
“与少主共赴艰难!克服万难!”张启迫不及待地抢着话说道。
其余人也异口同声地喊道。
“很好!共赴艰难!”令狐晓激动地起身说道,“咱们现在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原来我不知道西州有两个码头,在签约时也没有问清楚货物要卸到哪个码头!”
“啊!”有人失声喊了出来。
徐师傅和张启闻言,顿时面红耳赤。
他们也参与了签约,却同样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青岩镇、百花镇、杏子林等都是一个码头,谁能想到西州会有两个码头呢?
这不能怪令狐晓这个十四岁的孩子,连我们两个经验丰富的大人都没有想到。
徐师傅噌地站起来,满脸歉意地说道:“这都怪我,当时太兴奋了,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我……”
令狐晓连忙摆手打断他,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船马上就要靠岸了,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码头一个码头地找,去问呗!”有人高声说道。
“对,只能去问!”徐师傅也附和道。
“好,那就派人分别去问!”令狐晓点头道,“第二个问题,我们对西州码头不熟悉,不清楚要收哪些停靠费、卸货费和堆放费等,我们必须先搞清楚,才能决定在哪个码头停靠,花费多少!”
大家都明白了,就是要去探探路,该交的费用一分不少,能少交的就少交,能不交的就不交。
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做运输这一行也不是一两天了,虽说平时的工作重心是管好船,但这江湖规矩他们可再清楚不过了。
大家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七嘴八舌地猜测要交多少银子,又商量着派谁上岸去探查,谁的嘴巴比较甜会说话。
不一会儿,他们推选徐师傅和张启分两拨人去两个码头探听消息。
令狐晓听后,又从参会的船工里挑了两个能说会道的跟他们一起去。
众人散会后,令狐晓叫住徐师傅和张启,让他们留了下来。
“芈平和芈复两位师傅,叫上他们,分别跟你们一同前往。带上一些银子,该花的就花!”令狐晓向他俩嘱咐道,“多打听一些消息回来。”
两人连连点头,便下去安排靠岸的相关事宜了。
船继续破浪前行,远远地就看见前方有一大片船,如同被定住般,没有张帆。
令狐晓连忙询问芈平:“前方是西州东码头?那些船为何停滞不前?”
芈平高声答道:“那正是西州东码头,这些船停泊于江上,或等待装货,或等待卸货。”
令狐晓极目远眺,大大小小的船有数十艘。
“看,那里便是鼻山!”芈平手指远处,河岸延伸至河中,隆起的一座山,像巨人的鼻子,硬生生地将河水挤出一道大湾,其形态之奇特,令人称奇。
“我们也到那些船边停下吧,等搞清楚在哪卸货了再继续航行!”芈平建议道。
令狐晓点头表示赞同,徐师傅则走到一层船头,与芈平商议起来。
不一会儿,风帆缓缓降下,船在江水的推送下,缓缓停下。
西州东码头,已近在咫尺。
青花号大船从杏子林开始逆流而上,在郁江上行驶了九日,终于抵达西州地界。算上在杏子林装货上船的两日,时间已过去了十一天,离约定的十五日只剩下区区四天。
令狐晓心中非但没有兴奋,反而眉头紧锁,焦虑不安。停船、靠岸、卸货……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
徐师傅、张启和芈平芈复早已商量妥当,船也稳稳地下了锚。两名船工携带缆绳下水,游向岸边,将缆绳牢牢地拴住。
正当几人准备游水上岸时,一条小渔船划了过来,船上的老渔夫说可以接送众人到码头,每人收费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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