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山林木茂密,很少有这么宽阔平坦的空地。阳光洒在草尖上,露珠闪闪发光。
一群小孩在那里奔跑、嬉闹,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灌木丛后几只灵兽幼崽看得正开心,欢腾地打了个滚,整个琼山似乎都被快乐的氛围所感染。
“你是谁呀?”背后传来一句奶声奶气的询问。
我回过头,一个胖娃娃站在我身后,约莫两三岁的模样,眼睛乌黑明亮,头发柔软,白白嫩嫩。穿着件红色肚兜,上面绣着个大蟠桃,下面穿着件小裤,露出藕节似的胳膊腿,肚子吃的圆鼓鼓,顶开肚兜下摆,隐隐显出些白嫩嫩的肚皮。
看着他讨人喜的模样,我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又是谁呀?”
“我是柒七七。”
“柒七七?”柒罗浮的第七个宝宝?我离开的时候柒三三才刚出生。
我蹲下身看着眼前的胖娃娃,小脸圆嘟嘟的,看不出哪里像柒罗浮,倒是和他二姐柒二二小时候有点像。
“你几岁了?”
胖娃娃皱了皱小眉毛,歪歪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我啊......我是——你小姨!”
胖娃娃闻言瞪圆了眼睛,红润润的小嘴巴因吃惊而不自觉地张开。
看着他呆呆的萌态,我忍不住大笑。
许是笑声太大,旁边的几个稍大点的孩童也停下了嬉闹,一窝蜂地凑了过来,新奇地问我是谁?从哪儿来?
我揉了揉凑到面前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扭头去看柒七七,只见他回过神,拍了一下小胖手,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阿娘——阿娘,小姨......”
我起身越过围着我的一群孩子,快步跟在柒七七身后。
柒罗浮的洞府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开满花的枝条从顶上垂下,每次进出身上都要携一分花香。
厚重石门上的涂鸦不知换了几回,上次见到还是柒一一画的《两鸡乱飞图》,
但柒一一说那是孔雀仙子,是她和柒二二。
门内走出一个明艳的女子,黑发半挽,发尾长垂,眉眼微微上挑,红唇夺目。还是之前的模样。
喉头发紧,鼻腔微酸,我眼前渐渐模糊,随着两行清泪落下,视野再次清晰了起来。
那明艳女子已经走到跟前,眼中泪光闪烁,怒骂:“死丫头,一百年了,还知道回来。”
我笑嘻嘻地伸出手给她擦擦眼泪,却被她一巴掌打落。
“嘶,疼呀!”我捂着被打红的手背,却又被柒罗浮反手拍了下头。
“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我跟槐树爷爷还以为你被哪个大妖抓了,急得团团转,燎泡都从嘴角长到脸上去了。问到落祈才知道实情,他说你被仙人带到天上去了,是大造化。落祈那死小子着实可恨,好端端的打什么赌,若不是他如今不在,定要再打他一顿不可。”
“好,狠狠打他,打完他再让他去钓鱼,咱们烤来吃。”我嬉皮笑脸地搭腔,心下却疑惑,落祈怎会知道我被带到九重天了,难不成他也去汨河战场了?
“唉,想打也打不到了。”柒罗浮叹了口气。
“那混小子自封灵脉,到人间游历去了,说是要磨砺心性。从你走后第十年他便去了,刚开始回来的勤,每次回来都拉丧个脸,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坐在河边钓鱼,钓了鱼他也不吃,统统送给我和槐树爷爷,钓几天钓够了就再去游历。后来回来的次数就少了。”
柒罗浮抬头看着天空,眼神中透着些许惆怅,叹口气继续说:“现在......约莫有快十年未曾回来了。”
虽然落祈有时候比较讨厌,但想到我此次好不容易回来但是见不到他,多少还是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