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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雾之中根本无法看清四周的事物,李蜜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涨红,捂住环儿口鼻的手也已经被环儿打掉,而大口呼吸的环儿瞬间便晕倒摔到李蜜的背上。这一砸,倒把李蜜砸的头脑有些清醒,原本已经憋不住气的她半弯下腰,咬着俏牙狠狠地抓住自己腿上的肉。
“我倒忘了,你的武境还未到能内循大周天的地步。”
脑中已经缺氧的李蜜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这熟悉的低语,接着感受到有一股凉风拂面,李蜜再也没忍住大吸了一口,吸进去的竟然是充沛又清新的空气,逐渐恢复神智的李蜜抬起头发现她的面前站着一道身影,这道身影手中持剑,不断的挥舞着,竟然把身遭的一丈之地的黄雾驱散干干净净。
“这黄雾什么时候能散?”
李蜜将背上的环儿放在地上,伸手探息看样子只是昏了过去并无大碍。
“生走了就能散。”
玉虚舞动着剑风平静的说道,他身上那股苍老的肌肤已经弥漫至他的胸口,随着他舞剑的动作,皱若树皮的肌肤蔓延的速度逐步加快。
“那生什么时候能走?”
李蜜问道。
“等那边打完了,自然便走了。”
玉虚耳朵微动,他在聆听黄雾中其他的动静,这生七窍玲珑的心思实属罕见,他放出这漫天的毒雾,既有隐藏身形方便逃脱,又有想动他身后这名女子的注意,满足他心底的淫念,又可隔岸观火看那名叫做齐麟子的男子是否能打赢东海门的那两名女子,若能打赢他便可高枕无忧,若打不赢也可这黄雾逃脱。
李蜜放眼望去,除了黄雾便还是黄雾。
“这黄雾应该就是不死谷的黄泉路,看样子也不过如此。”
齐麟子仰头看着这突兀而起的漫天黄雾,丝毫没有打断生释放毒雾的样子,而是弯腰顺手捡起岸边的一根枯枝,指着林息二人与妇人二人。
“一起来?”
“齐兄你应弄错了,我与我家夫人并不是跟那生一伙。”
林息一愣,随即作揖笑道,望着漫天黄雾,他已经准备拉着自家内人离开这片地方。
“不不不,那城中百姓无缘之死你见当若未见,离芳楼那生作恶你听当若未闻,你与那生本就是一伙。”
齐麟子枯枝划过溪流,竟然硬生生将他脚下这处溪流隔断,齐麟子缓步走到岸边,仰头俯视着林息歪头说道。
“齐麟子你虽是震渊门中的旷世奇才,但你也莫要小瞧风地门,不要欺人太甚。挑起倘若八门之战,你一个小小的齐麟子当得起这个责任?”
林息好歹也是一名七尺男儿,又何曾受过这种轻蔑又讥讽的目光,将身后的妻子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怒声叱呵道。
“震渊门是震渊门,我是我,我的境界比你高一点,所以我并未持枪,以枯枝代枪,倒也称得上公平,还有你别想着去对岸。”
紫色光华乍现。
那名持剑的妇人刚横跨溪流的身姿便被瞬间击飞出去,紫色光华在空中绽放,妇人便向一根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再无半点声息。
“你的麟枪紫霞功,已经功至造化,宗师境与我这伪宗师境,又仅是一件武器就能掩盖掉差距?”
林息望着这一击,心中与齐麟子想争斗的欲望已经消了大半,他已经不可能再追上这个震渊门中的旷世奇才,纵然他已经是伪宗师境,但他到现在都无法看到伪宗师境的尽头。
“跟没有战意的人相斗,还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
齐麟子见到林息这般模样叹气摇摇头,目光中满是怜悯。
“但.....”林息仰头目光坚定的望着齐麟子,“不止是我,你知苍梧城中百姓身死之事,也知离芳楼生作恶之事,我是身不由己,且无能为力。但你呢?你有宗师境的境界,我相信你可不是无能为力,你又说震渊门是震渊门,你是你,想必你也不会因为师门的约束而身不由己,但你为什么束手旁观?”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齐麟子听到林息最后一句的重责,停下了步伐,眼神平静看着林息。
溪流的一岸是漫天的黄雾。
溪流的一岸是被推开的林梓重新跑回林息身边敌视望着齐麟子,重重摔倒在地生死不明的妇人静静躺在一名女子的膝盖上。
唯有溪流在静静流淌着,潺潺的水声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黄雾渐散,露出持剑勉立的玉虚,还有身后一副茫然模样的李蜜与昏倒在地的环儿。
“有意思,我的确也没有用这些道理压人的资格。有人跟我说过这世间有世间的道理,但我离开震渊门,游荡北域,见到的道理却是若弱肉强食,弱便无道理可讲,强便无需道理可讲,越是同类,越是相残。现在我比你强,我说的道理比你大。”
齐麟子摇晃着手中的枯枝,侧望着被一击已经生死不明的妇人缓缓说道。
“你见的道理,只是你想见的道理,道理不是一成不变,也不是只有你见的这种。”
林息握住面有慌张的林梓的手心,林息坚定的手心让林梓一直不安的心终于有些安定。
“或许吧。”
齐麟子看到这一步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移步至那将妇人放在膝前的女子身边,低头看着女子放在身旁的剑,剑鞘通白秀丽,想来其中的剑也是如此。
“她死了。”
齐麟子说道。
“我知道。”
女子说话很温柔,葱白的手指轻抚妇人的发梢,仿佛膝前的妇人只是睡着了一般,妇人手上握着一柄剑,剑鞘翠绿。
“你叫什么名字?”
齐麟子问道,他已经做好这名女子没有回答他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