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启没有丝毫的同情心,扒拉着饭道“你不是没事吗!”
苏韫玉气不打一处来,夺过小童手里的盒子砰的一声重重放在景启面前,话也不说一声甩袖就走,小童愣了片刻,忙不迭的跟上主子的步伐。
他跟主子的时间不短,主子速来沉稳冷静,就是大军压境也不见得能挑一下眉头,这次倒是怪哉,怎么就被人给气走了?
南箕搁了碗“我去送送他。”
景启几乎是条件反射拽住了他的衣袖“他要走就走,有什么可送的!”
“你看起来很紧张。”南箕目光幽深,像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潭“难不成你们之间还藏着秘密?”
景启瞬间松了手,将腰杆挺得笔直“随你去问,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那可不是什么好玩意,他说的话你全当个乐子听,要是当了真可就中了他的计了。”
“将军,军师呢?”羌齐端发糕过来时,他的将军正托着腮趴在桌子上郁闷“呦!哪儿来这么多的好吃的?”
铁掌将军托着腮看着前方的草垛,恨不得目光生出火来,将这草垛子烧了,让他能够看到草垛子后的场景。
“苏韫玉走了吗?”
羌齐摇头“跟军师聊天呢!”
聊什么能聊到现在还没走那狐狸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保不齐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景启“他们都在聊些什么呢?”
“我哪知道这个,不过军师脸色不好,看起来有些不快。”羌齐指着满桌子的点心,问“将军,这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收了?”
“收什么收!全给我扔去喂猪!”
羌齐被他冷不丁的一声吼吓了一跳,没等说话将军已经掉头跑了,山丹无意路过,被他撞的摔了个屁墩。
山丹揉着屁股一脸不解的问羌齐“将军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就发了火。”羌齐伸手招呼山丹过来“吃吧!将军赏你的!”
“那些就是你的人。”南箕晃着手中的残布条,笃定道“这料子是竖沙的,而且是今年的新料,这种染色的颜料难得,整个竖沙统共就出来不过百匹,想要查是谁买了它并不是什么难事。”
苏韫玉瞟了那布条一眼,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二公子既然这么胸有成竹,为何刚刚不当着将军的面问我?现在事情结束了反倒抓着不放,意欲何为?”
“在他面前你是不会承认的。”南箕说“此处就你我两人,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确实没意思,而且他还真没打算瞒着眼前这位。
“的确是我。”苏韫玉看了看不远处的草垛,那草垛后面坐着一位心情复杂的年轻新将,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那位新将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趴在那。
南箕问“你与他是盟友,且大业未成,为什么突然就背叛了他?”
苏韫玉看着草垛子后托腮等待的人,突然冒出一句“你早晚也会走的。”
南箕一怔,苏韫玉的目光已经转到了他身上,他看着南箕,魔怔了似的说道“我们这种人是不会与人真正交心的。”
南箕对于苏韫玉把自己跟景启归为一谈这种事感到莫名的生气,没等他开口,苏韫玉又说“你不用孩子似的护着他,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脆弱,他呀狠着呢!”
小童摔着马鞭正要调头,缰绳陡然被人抓住,南箕掀开车帘,目光锐利似飞矢,透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光“不一样!”
南箕拽着缰绳不让他走,一字一句清晰的说“你与他不一样。”
苏韫玉跟景启不同,他们不能混为一谈,在南箕眼里,苏韫玉甚至都不配与景启相比。
“一样的。”苏韫玉目光阴鸷,但却笑的温和,危险的让南箕下意识的摸到了袖中的双锋挝,苏韫玉没有露出杀气,但却让南箕生出了不详,似乎他在嬉笑中就能拔出刀子来杀人。
南箕突然想起了景启说过的话。
他就是个有理智的疯子
苏韫玉笑容温和,但却眸中阴沉,诡异的让人心里发怵,他看着南箕,轻声道“早晚你会明白,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这两个字像一声叹息,带着些许沉重,压得南箕心里有些闷,明明说的是苏韫玉和景启,但苏韫玉却给了他一种说不出错觉感。
我们这两个字似乎也包含了他。
小童驾着马车前行,刚出晟朝边界就听到车厢内传来了声音。
“去黄沙镇。”
小童调转了马头,但还是忍不住问他“主子,那信中所约的地方明明是竖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