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玉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血族近来有些不对,先不慌见他们,咱们先去黄沙镇。”
小童问“咱们去黄沙镇找谁呀?”
“风音阁的少主,九尾。”
南箕回帐子时景启正坐在草垛子上发呆,那草垛子离马厩有些近,几匹小马驹从木栏下钻出来,它们不受缰绳束缚,玩兴又大,围着草垛子撒欢嬉闹,调皮的像群小孩子。
其中一匹枣红小马似乎很喜欢景启,想要跟他亲近,它迈着小腿费力蹬上了草垛,刚爬到景启身边,就被人一脚踹了下去。
景启“烦着呢!一边玩去!”
南箕眉间一紧,正要走过去,只见那匹小马骨碌从地上爬起,甩了甩鬓毛,掉头向草垛子上爬去。
锲而不舍,是匹好马。
小马驹似乎刚出生没多久,腿纤细的厉害,没半点肌肉,待它爬上草垛,四蹄已经发了颤,景启这会子确实心烦气躁,抬脚又要踹。
南箕正欲制止,只见那小马灵活一躲,窜到景启身后,后蹄一抬将人踹了出去。
景启球一样滚下了草垛,他趴在地上呸呸呸的吐草沫子,嘴里吐干净后噌的一下爬起来就追“你个欠抽的小崽子!”
小马驹掉头就跑,景启在后面追着骂,为了示威还抽出了驯马的鞭子,甩鞭子的啪啪声紧贴在马屁股后面,吓得小马驹头也不敢回。
景启恶狠狠的喊着“你今儿就是跑到你娘那儿也少不了这一顿打,你给我站”
小马驹没他腿长体壮,慢慢的就落下风来,它瞧着前面站着一个人,奔救星似的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躲在那人身后。
鞭子声和怒骂声都停了,景启有些不安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南箕“回来了这都聊什么了,老半天才回来。”
南箕只觉脚边一热,那小马驹是真的累了,躺在南箕脚边喘着粗气,南箕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鞭子上“做什么?”
景启恶人先告状“这小崽子对我尥蹶子,我被摔得好惨。”
南箕“你就没踢人家?”
马厩里传来了母马的呼唤声,小马驹重新爬了起来,蹦颠着跑了过去,它在南箕没有看到的地方冲景启翻了个大白眼。
景启“欸”一声,作势要挥鞭子“阿箕你看到没有,那崽子它嘲笑我,它嘲笑我!”
“那匹马我看中了。”南箕说“你就不要再找它的麻烦了。”
景启啧啧两声,撇嘴道“真是好命,一步登天。”
南箕将手里拎的东西递给它“这是你落下的。”
“是丢掉才对!”景启扔了马鞭,躺在草垛子上翘起了腿“老子看苏韫玉不爽,他带来的东西也不想要了,让羌齐拿去劈了做饭。”
南箕晃了晃,只听里面有响声传出,他打开木盒,只见盒子里放着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环,那物件看着有些年头了,不过做工精巧,螭兽更是刻的威风神勇。
“这是什么东西?”
景启瞟了一眼,瞬间弹坐起来,他拿过来仔细翻看,脸色从凝重变得阴郁,南箕问“这是什么?”
“当卢。”景启咬牙切齿道“我娘的东西。”
难怪他怎么都找不到,原不是落在了宫里,而是被这死狐狸拿了去!
南箕问“你娘亲的遗物为什么会在苏韫玉手上?”
“要么是流落宫外,要么宫中有那狐狸的人。”景启随手拉过一头小马驹,将当卢放在它头上,小马驹有些害怕,甩掉当卢跑了出去,景启捡起东西说:
“我娘入宫为妃,大婚时先皇特准,用凤辇迎她入宫,我娘不要宫人来抬,也不要普通的御马拉车,她非要自己的战马拉她入宫,那匹战马若是膘肥体壮也就算了,可它偏偏老的都快掉牙,还瘸了一条腿。皇家人注重颜面,看不上那匹老马,我娘执意如此,最后先皇只能准了,为了挽回一些颜面,就赐了这青铜当卢。”
当卢只有皇家御马可用,至于青铜当卢更是难得一见。
景启说“当年我出宫匆忙,我娘的东西都留在了宫中。”
南箕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景启把东西给了他,叹道“可惜了,那场火。”
将他母亲在宫中所有的痕迹都烧的一干二净,就好像她从未入过宫。
枣红小马吃完了奶,又颠着小腿跑了过来,围着南箕转圈摇尾,景启啧啧两声,脸上很是嫌弃“这是马呀还是狗?怎么这么喜欢撒欢。”
小马驹似乎看中了那当卢,脑袋一伸将南箕手中的当卢叼了去,南箕“欸”一声伸手夺了回来,见当卢没有受损便松了一口去,他将东西递给景启,景启却拉过小马驹,把东西放到了它的头上。
“尺寸有些大,不过等你长大了就合适了。”
这小马驹是南箕看上的战马,景启给了它等同于送给了南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