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启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但不过一瞬就收拾的干干净净。
“不是,我戒酒很长时间了,平日在外面也很少沾酒,若是到了不得不喝的地步,便会提前服用醒酒丸。”
南箕问“你以前不是挺爱喝酒的吗?为什么现在戒了?”
还不是因为苏韫玉那个混球王八蛋上次趁他醉酒冒犯了他,现在一拿起酒杯他就想起苏韫玉那张欠扁的脸。
一想到这些,景启就觉得后悔,为什么刚才要放过他,应该照着脖子一刀砍下去才是。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爱喝了。”
南箕看着一脸心虚的他,难得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似笑非笑道“听说李知遥前几天来找过你?”
“其实也不是来找我,只是路过。”南箕送来的白粥当真不错,就着小咸菜拌着吃,那叫一个香。
“路过?”南箕眉间一挑,眼看景启粥碗见底,索性把自己那碗也推给了他“他的宅子不是在西边吗?打哪能路过你萧王府的大门?”
“他是去送一位故人,正巧路过。”
“什么故人?”
“金济横。”景启道“就是曾经在咱们晟朝的金国质子。”
南箕哦了一声,风轻云淡道“就是太后的私生子,皇上爱而不得的梦中情郎,李知遥怎么跟他搭上了?”
景启如雷霹雳“你怎么会知道!”
就算知道金济横的身份,那小皇帝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可是靖王查了许久才知道的事情!
他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南箕怎么门门都清!
“跟你说过的,我尧光族的实力一点都不低于风音阁。”南箕夹了小咸菜放入景启碗里,温柔道“不只是调查情报,就连买凶杀人,作伪证私逃也是一流,比无生门要强许久。”
“知道就罢了,别同旁人乱说,皇上也是,天下人爱谁不行,偏偏爱上自己同母异父的兄长。”景启道“当初见叶永欢第一面我就觉得不对,再回想这么多年皇上对待那金国质子,真是越想越心惊,亏得太后肯直言相告,不然怕是要酿成大祸。”
南箕温和道“酿不成大祸,那金国质子压根对他没兴趣,倒是拐走了晟朝最精明的商人,说起这事我就愁,尧光族与那云家常年有生意往来,他这么一走,以后下家不好找啊!”
金济横确实娶了一位男妻,这事全晟朝都知道,他也是金国头一位男皇后。
“给你推个人。”景启道“柳家柳长青怎么样?”
南箕想了想,点头道“也成,看在滇穹的面子上,我们的生意他多少都会照顾一下。”
“虽然滇穹跟他很熟,但生意上的事情你还是小心一点,我瞧着那人不老实,眼珠子一转怕是要生出八百个心眼子。”
“不怕!我手里有能拿捏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景启顿时来了兴趣“柳长青背着滇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偷人还是调戏小娘子?”
虽然这么兴奋有些对不住滇穹,但这些柳长青还是能做出来的。
“他曾经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跟金国一位皇子和商会的人联手设计了云家,害得云家家主下狱,金国质子为了救云家在宫里摔断了腿,太后又因为金国质子与皇上险些翻脸。不过,依着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原本只是想给云家家主一个警告的,没想到事态会发展的这么严重,这件事过后他把所有证据都给销毁了,对云家的小少爷也有所弥补,估计这心里歉意着呢!”
要知道滇穹可是一根筋的倔骨头,若是知道柳长青因生意故意陷害,还险些闹出人命来,估摸着这满腔子的喜欢多少会被泼些冷水。
这也就是为什么柳长青不惜花费重金把自己从云家案子里撇清的原因。
南箕突然话锋一转“别打岔,说!李知遥到底来找你做什么?”
“真没什么,就是路过,好吧!他是来找我解惑的。”
景启将白粥喝了个干净,南箕递过来帕子,他擦了嘴道“最近无生门嫡庶之间又闹得厉害,他凑巧又找到了一个五皇后人,想绑了人去天陵宫,但又总是下不去手,怕自己把人一绑,路就走偏了,况且,他对那后人似乎有着别的心思。他来找我,问我是苦撑着坚持下去,还是将人绑了走个近道。”
“他这是那你当大师了。”南箕这才展开了几分笑“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景启卖了关子“你猜?”
“我猜你劝他苦撑,因为剩下那条路若不是近道就一定是死路,最重要的是,他只要这么做了,即便日后掌握了无生门的大权,那些嫡系怕是也不会真心看得起他。”
南箕晃了晃酒壶,他带来的酒景启一口没喝,几乎全进了他的肚子,这会子有些醉意,上挑的眼角都浮了一层晕红,看着比寻常要更加秾丽。
“若当初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你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踏进天陵宫,你都不愿意这么做,自是也不想他们也这么做。”
“没有什么比自己站的稳当还要重要了。”眼看那人歪歪的要倒,景启慌忙扶着人,无奈醉了酒的南箕像是酥了骨头的艳魂,一碰就软绵绵的倒下了。
倒在了景启的怀中。
南箕醉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暮寒,过不了多久我又要走了。”
景启一愣,以为他喝醉了胡说,谁料南箕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安到了极点“尧光族虽然以我为族长,看似和谐,但其实族中早分了两派,另一派最近很不安分,我要同师父回去清理门户。”
景启用指点描绘着他的眉,想也不想的说“我同你一起去!”
“不成!”南箕觉得有些痒,抓住他的手,在唇畔轻轻亲吻“规矩不可破,江湖上的事情得江湖人才能解决,就像叶家,你宁愿自己冒风险,不是也打算没请我帮忙吗?”
景启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捏着玩“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连你也讲了规矩。”
“要不,你抛弃朝堂,随我入江湖吧!”
南箕眼角微挑,含着极致的诱惑“做尧光族的大夫人,往后余生我护着你。”
“会成为累赘的。”景启道“你以为皇上太后会放过我吗?只要我活着,他们便不会真正的放心,与天下人来说萧王是拥兵自重,而与他们来说,我本人就是最大的危险,若是没了兵权,别说萧王府,就是你也会被牵连,嘶!属狗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