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内外,到处都是人马之声。
“先锋营先出发,一定要快!”城中的鼓声已经停了,李时意等不及部队全部集结,催促着出发。
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金甲,你跟着去,若有人敢延误军情,立斩!”
金甲瞪大眼,“王妃?”
“快去,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可是殿下吩咐,属下只须保证王妃安全,其余事情不许插手。”他要是敢擅离职守导致王妃出了什么意外,只怕是提头去见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此时的李时意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着沈淮襄的安危,“你觉得他要是出事了,我还能活吗?”且不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单单是她今晚夜闯中军帐的举动,除了沈淮襄,谁也救不了她。
金甲迟疑了一下。
李时意耐下性子道:“放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只要沈淮襄还活着,沈淮泰就不敢撕破脸面,若是他敢豁出一切,刚刚就根本不会出兵。甚至是一早就有所布置,叫他们根本进不来或者是出不去。
说到底,他还是不敢。
人只要一退缩,便只会一退再退。
“告诉殿下,说我在这里等他。”
“是。”虽然追随她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金甲知道,这个看起来万事好商量的姑娘其实内里特别有主意,一旦决定了,便很难改变,他继续在这里纠缠根本无济于事。
李时意的匕首还架在沈淮泰的脖子上,等人走了,二人莫名相觑一眼。
沈淮泰:“……你……”
“胡月,打晕他。”
“?!”
沈淮泰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胡月一记手刀敲晕了。
李时意提着的那口气顿时散去,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吓得胡月一把拽住她。
“没事……”现在还不是倒下去的时候,李时意借着她的力起来,望着兰平的西南方向,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胡月心中微微叹息,柔声问道:“既然这般担心,王妃为何不跟着去呢?也好过在这里苦等。”
没想到李时意却摇摇头,说道:“我现在过去,只会添乱。何况,没人守在这里,我担心会出变故。”
胡月不由得赞叹,“王妃与殿下,真是珠联璧合。”
陈王的才学智慧自是不用说,倒是王妃,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诸般思虑,既没有被吓得六神无主,也没有被情感冲昏头脑,这般定力,别说是洛都了,即便是放在这个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殿下好眼力。
二人由着沈淮泰躺在地上,低声交谈了几句后,李时意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的衣服,忽而眉头一皱,“胡月,你有没有觉得今夜的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怪异?”
胡月认真想了想,道:“是有些,这城门怎么说破就破呢,又不是纸糊的,一阵风就吹倒了?”
“不止这些,”李时意锁着眉,视线还停留在沈淮泰身上,“城中的示警鼓声那般响彻夜空,为什么军营却毫无动静?甚至是整座城中,只有南城门受到攻击?还有,你瞧他的衣服?”她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
深夜被吵醒的人,居然穿戴整齐?!
“齐王,他究竟想干什么?!”
故意陷陈王于死地,又拒不发兵……这究竟是……
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可是无论是李时意还是胡月,谁都没有把话说出来。
这样的指控,实在是太致命了,若非有了实际的铁证,否则就得背上构陷亲王离间天家手足甚至是扰乱军心通敌叛国的罪名了。
“这件事,务必要告诉殿下。”这次是谁也没想到李时意竟然敢不计后果地闯营,叫他措手不及,那下次呢?
沈淮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