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辞向着回家的路走去,青色的石灰板在冰冷的月光下散出银白色泛着冷光,街道上好似无一人,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散发着冰冷,空寥的街道却让吴清辞感觉自己的血液更加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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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进来一侍卫说道,“吴大人刚刚和小贵子在宫门外发出冲突,小贵子用包裹打到吴大人,但吴大人并没有大碍,之后就回家去了。”
“知晓了,你下去吧。”陈宁回复道。
侍卫作揖便走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李牧说道,“用拿一些治疗打伤的药去看一下吴大人么,臣下实在看吴大人身材羸弱。”
陈宁头也未抬起,手里的笔不停写着阅,说道:“不用,我朝的中流砥柱不至于这么羸弱,倘若身体真的这么差,以后的事情恐怕也做不了。”
李牧不再言语,而是就站在陈宁身旁,时不时地挑一下油灯,让光更亮一些。
直到寅时的时候,陈宁看着眼前的字迹越来越模糊,隐约地感受到似乎两个字之间的距离再不断地缩小,时而又似乎扭曲着,甚至整个竖行的字线都变得不在一样了,陈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
可是于事无补,似乎变得更晕,甚至连脚下都有了踩着云朵的感觉。
“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我扶着您回宫吧。”李牧弯着腰关切地说道。
“嗯。”陈宁单手扶起案几,另一手搭在陈宁的胳膊上,努力让自己站直,但力气真的像被抽空了一般,额头微微渗出汗珠。
可是陈宁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努力向着寝殿走过去,“宫内人多口杂,我一人能走好,或许是太累的缘故。”陈宁的语气很轻松,即便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后身已经湿透。
翌日,陈宁起床后仍旧感觉自己的眼眸很难睁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将自己的眼皮黏在一起一样,整个头也有点晕晕乎乎的,但她还是强撑着上了早朝。
上完早朝直接回到寝殿,吩咐李牧把奏章带到寝殿,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真的太累了,但宫中的事情大大小小的一刻都不能耽误,她就直接将奏章放到寝殿,直接在寝殿里批改,偶尔还能休息一下。
陈宁直接在拔步床上开始批改奏章,但是眼睛的问题似乎仍旧没有多少好转,而且似乎看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
陈宁只好倚在拔步床上,静静的修养一会。
“殿下,吴大人求见。”下面的人进来汇报。
陈宁微微点头。
“嗯。”
吴清辞一脚踏入寝殿,就看见陈宁已经倚在拔步床上,阳光撒在她的身上,透出一股虚弱之感,好像轻轻一碰就能将陈宁推倒一般,刚刚在朝上吴清辞就注意到陈宁似乎与往日有些许不同,他才过来看看陈宁是不是出了事情。
“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我去找太医。”吴清辞温柔地问道。
“不碍事,可能是最近批改奏章时间太晚所致,但修养一下就好。”陈宁微微抬眸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吴清辞不禁蹙眉,“请殿下照顾好身体,您的健康不仅仅是你的,也关系到大元朝的命脉。”
陈宁抬眸看向此刻的吴清辞,脸上有一丝疲惫,似乎是多夜没有睡好所致,让那一直以来锐利的眼神显现出几分含情柔波,眼睑下方有一层薄薄的乌青。
吴清辞似乎比前世的他更加热衷于朝堂之事。
只是陈宁没有注意到,吴清辞作揖的时候紧握的双拳手指已经沁到掌心里,微微渗出的血痕才能压住心中烦闷。
吴清辞看到如此病恹恹的陈宁还这么不在意身体,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
可她为君,我为臣,能奈她何。
但吴清辞心里的疯狗似乎再度咆哮,想要压住陈宁,想叼住她的后颈拖去看病,将药碾碎灌倒她的口中,他似乎才能安稳下来。
现在的他就像心中生出了无数蒿草一般,真想一把火将所有的一切都烧的干净才好。
但只能隐忍。
他看向了一侧,却发现案几上多了一个碧绿色琉璃瓶,上面插着各式的花朵,有绿玫瑰,淡黄山茶花,红百叶等等,还有一些叶片独特的香草,看得人赏心悦目。
尤其是那绿玫瑰的叶片微微透着一点蓝光在阳光的照射下。
吴清辞走向那个琉璃瓶直接抓起琉璃瓶向门外摔了过去。
“过分了,吴清辞你当这里是你的吴府么,这里是我的寝殿,还容不得你发疯。”陈宁呵斥道。
话音刚落,外面的侍卫就已进来,准备等陈宁一声令下,就可将吴清辞拿下。
“有毒。”吴清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