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快速地穿过小巷,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马蹄声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周围的寂静,霎时间从四面八方涌出了无数的士兵,岳重此时已毫无畏惧,疾驰的马车冲破了好几道防线,朝着最近的东城门而去。信烟划破长空,那是发现敌人的标记,凤凛、沐阳、希夜、长钰和苏容瑾都朝着信烟的方向驶来。

等大家赶到时,只见一名独眼的歹人靠在马车旁,一手掐着妘挽的脖子,一手提着锋利的大刀在妘挽身前不停地挥舞,大喊道,“快,快给老子开城门,否则....老子就杀了她。”歹人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掐住妘挽的脖子,妘挽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地难受。

长钰最先沉不住气,他下马上前道,“住手,你可知,你劫持的是太子妃,若她有任何闪失,你必死无疑。”歹人道,“难道放了她,你们就会给老子活路吗?横竖都是死,老子...老子还不如搏一搏。快给老子开城门,否则...老子就先砍掉她的一只手。”

在长钰和歹人僵持之时,希夜小声地问一旁的沐阳道,“大哥,找个合适的位置放箭偷袭如何?”沐阳看了看周围皱眉道,“机会不大,歹人背靠马车就是防着我们从背后偷袭,如今他躲在太子妃身后,不管从哪个角度放箭,都有可能会伤到太子妃。”

一旁的苏容瑾亦下马上前对歹人道,“你不过就是想要个人质罢了,太子妃身子弱,受不了这么折腾,用我来换太子妃如何?”长钰道,“苏容瑾你疯了不成,这可不是玩闹,你会没命的。”苏容瑾道,“谁与你玩闹。”说着就要上前,却被长钰死死地拉住胳膊。

歹人道,“呵呵,你们....你们耍老子是吗?觉得老子不敢动手是吗?”说完,手中的大刀一挥,顷刻间便刺破了妘挽右边的胳膊,妘挽吃痛地叫了一声,赶忙用手捂住受伤的手臂,可也挡不住瞬间涌出的鲜血。看着妘挽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希夜在马上也坐不住了,他亦下马同歹人周旋起来,设法安抚歹人的情绪,不让他作出更加过激的举动。

眼看歹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众人又束手无策之时,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一支飞箭,划伤了妘挽的左腿,妘挽失去了左边的支撑,整个人重重地向左侧倒去,歹人的手臂顾不及妘挽倒下的趋势,失去了遮挡的胸膛便露了出来,恰在此时又一支箭凌空飞来,正好射中歹人的胸膛,长钰见状,飞身一脚把歹人踹离了马车,赶忙扶起受伤的妘挽,众人向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眼神犀利的凤凛正手持弓弩站在离城门不远处的阁楼上。

失去了护身符的歹人,像落入陷阱中的猎物,无所遁形,只能任人宰割。随着凤凛的一声令下,无数支箭向那歹人袭去。长钰怕妘挽被血腥的场面吓到,赶忙伸手挡住了妘挽眼前的视线,妘挽从他的指缝间窥见了那人死去的惨状,他叫岳重,他终究还是为了他所忠的大义去了,泪水盈满了眼眶,妘挽真的什么也看不清了。微微转头,妘挽看向站在阁楼上的凤凛,不管何时,他永远都是那么地高高在上,嗜杀全凭心意为之,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眩晕感袭来,妘挽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长钰忙道,“医师,医师何在?”这时一名身背药箱的医师从人群中踉跄走来,搭了脉后,立马从药箱中拿了药洒在妘挽受伤的胳膊和腿上,然后拿了布条把受伤处包扎起来,道,“世子不用担心,太子妃只是力竭晕了过去,索性伤口都不深,下臣已经包扎妥当,等太子妃睡醒之后便无大碍了。”

医师退下后,长钰正要抱起妘挽,却感觉一个巨大的身影向自己袭来,抬头一看,正对上凤凛冷冽的眼神,长钰怔了一下,凤凛则二话不说将妘挽一把揽入怀中起身就要离去,长钰有些生气,他顾不得尊卑质问凤凛道,“太子殿下请留步,殿下可知你刚刚那一箭要是有何差池,太子妃的腿就保不住了。”苏容瑾赶紧上前打圆场道,“殿下息怒,世子是关心则乱。臣女看得出....殿下刚刚那一箭是权宜之计,若非如此,又怎么能这么快救出太子妃呢。”凤凛看了一眼苏容瑾,又看了一眼长钰道,“本宫对自己的箭法向来自信,所以才会放手一搏,若是用你们的方法,恐怕本宫的太子妃早就血尽而亡了。”

说完便抱着妘挽转身离去。长钰有些不服气,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希夜打断道,“恭送太子。”然后对长钰道,“长钰哥哥,如今的结果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就不要再抱怨了,惹恼了太子哥哥,可没你的好果子吃。”苏容瑾也道,“既然太子妃已经脱险,我们也赶快回去给侯爷报个平安吧。”说完便拉走了长钰。沐阳冷眼旁观着这有趣的一幕,而后冷笑道,“太子妃既已无恙,大家也都撤了吧,回府。”说完勒转马身离去。

太子妃平安归来,月漓阁中自是欢喜一片。安顿好妘挽后,应晖堂中,凤凛揉了揉酸痛的眼角,长出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寅时已过,听完了侍从的奏报后,凤凛一早还要向武王禀告这次事件的始末,眼下着实没有时间休息了。

想起长钰质问他的话,凤凛虽然嘴上说得轻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决定要射出那一箭时,他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万幸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在回东宫的马车上,凤凛已经仔细地给妘挽检查了一番,除了胳膊和手臂上的伤之外,只有手腕和脚腕处有轻微的於痕,想来是被捆绑所致。既然敢对太子妃动手,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此时的凤凛眼中尽是杀机。

出去打听消息的张院士,打探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拖着疲惫的步伐回了太学。函公因为不安,竟在廊下等了他一晚上,张院士回来时,看到了靠着柱子睡着的函公。张院士轻轻拍醒函公,函公睁开眼看到张院士,立马来了精神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张院士道,“你啊,这张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昨天确实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张院士边说边向屋里走去,走到茶案坐下,函公心里着急,也随之坐下,然后亲自斟上茶,又亲自端给张院士道,“你别卖关子了,快说什么大事?”张院士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道,“你那徒弟,被歹人掳走了。”函公一听,惊得跳了起来,立马夺过了张院士的茶道,“太子妃被掳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情喝茶,快,赶紧出去想办法。”张院士道,“莫急,莫急,昨晚人已经被找到了,虽是受了点伤,但并无大碍,你且放宽心吧。”函公有些吃惊道,“真的找到了吗?这么快?你可不要诓我。”张院士嗔怪地看着函公道,“太子妃之事可不是小事,谁敢拿这个诓你。再说这次是太子亲自坐镇,连夜挨家挨户地搜城,别说是个人,就是小猫小狗要找也是能找得到的。”函公听着,点头道,“嗯,也是,以太子的能力...哎,我徒弟什么时候是小猫小狗了。”张院士笑道,“一个比方,一个比方罢了。”函公长出一口气,“哎,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啊,折腾了一夜,我回去补个觉先。”说完便丢下同样一夜未睡的张院士,扬长而去。

天亮后,凤凛略略用了膳便起身去了王宫,得到太子妃平安归来的消息,武王很是欣慰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次掳走太子妃的歹人没有被一网打尽。

随着太子妃的平安归来,朝会上也是喜报频传,鹞王和邬樾王十分爽快地接受了炎国的提议,并很快从伐炎的会盟中撤军,并商定与八月初,同炎国在三国交界的怀朔议事订立新的盟约,鹞国和邬樾国的撤军对伐炎合盟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其他诸国瞬间人心涣散,合盟已是名存实亡。

宗正官邸的晚膳期间时不时地传出阵阵笑声,只有范薇面无表情地身处其中,显得格格不入。自从她的哥哥范晋当上了少府少丞,范府上下整日里欢声笑语,昔日里同哥哥常常拌嘴的嫂嫂也温顺了不少,一贯疼爱哥哥的母亲更是对哥哥宠爱有加,大家都觉得哥哥的提拔靠得是范家祖上的荣光,只有范薇清楚这其中残忍的真相和她所付出的代价。

半个月后,范晋就要跟随太子的使团出发去怀朔议谈了,说是议谈,但主动权在炎国手中,想怎么谈全看炎国的心意,这种不费力又可以领赏的差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的,因为哥哥得了这样的美差,所以大家才如此高兴。

范薇低着头,双眼放空地注视着碗里的饭,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便再也咽不下去,正准备起身回房,范晋突然向范薇开口道,“薇儿留步,今日太子特意留我说了几句话,说妹妹是惠阳才女,舞姿出众,若是在惠阳城里呆得闷了,一同去怀朔也是可以的。”范夫人惊喜道,“真的吗?太子当真这么说?”范晋笑道,“母亲啊,千真万确,看得出太子殿下是很器重妹妹的。”一旁的嫂子见状亦附和道,“哎呦,恭喜薇儿妹妹,又要为范府增光了。”

范薇瞟了一眼哥哥和嫂嫂,没好气道,“我身子抱恙,受不了车马劳顿,去不了。”范晋不屑道,“什么身体抱恙,我看你身子好得很。太子殿下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哥哥的话,触怒了范薇,范薇双目含泪走到范宗正身旁道,“父亲,中秋晚宴是献舞祈福,而这次是供人赏乐,女儿自是不比公主、郡主高贵,但亦是名门之后,断不行坊院舞妓之举。”

范晋也有些生气道,“什...么坊院舞妓,怎么说得那么难听,不就是跳舞吗,出席议谈的可都是各国的亲贵,哪个不比你金贵,怎么,还委屈了你不是?”范夫人亦附和道,“老爷,既是太子所言,咱们也不好推辞,若是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晋儿的前程....可就不妥了。”还在犹豫不决的范宗正,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范薇,轻叹了一口气道,“薇儿啊,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此次议谈也是大事,你...就陪你哥哥去一趟吧。”此言一出,范薇顿觉周身寒凉刺骨,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异常,父母眼中只有哥哥的前程似锦,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委屈求全,范薇强忍泪水道,“女儿明白了。”

正如医师所说,妘挽被掳时受得伤并不算重,隔日便醒了过来,再加上各种上好的汤药和补品,伤势愈合得倒是很快,但妘挽的精神却不复往日般活络了。太子妃之前出事的消息并未声张,所以知情的人并不多。太子虽然事忙,但每日都派人来月漓阁问候,丽孺人、乐孺人和凝承微也来探望过。

妘挽毕竟是在深宫内院,所以有些人急嗷嗷地想见却见不了,比如长钰和希夜,希夜已经长大,到了男女有别的年纪,只得请了贤夫人出面,而长钰只能拜托苏容瑾入东宫探望。苏容瑾自是明白长钰的心意,所以早早地便来看望妘挽,并且绘声绘色地同她描述当日她被掳之后的种种,不停地夸赞太子如何的部署周密、随机应变、临危不惧,说完还不忘贬低一下长钰的遇事不稳、心浮气躁,妘挽听着,也是只微笑回应。

函公那边也特意托了张岚烟来东宫问候,并嘱咐妘挽好生将养。虽然妘挽的伤不打紧,可月漓阁的众人,却发现太子妃一直都闷闷不乐,往日里她是最不喜欢闷在府里的,而现在竟时常呆坐在园中,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辛禾问她缘故,妘挽只道“无他”便再没了下。

有人说太子妃遭此一难许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有人说太子妃是在生太子的气,那天太子不仅用箭射了太子妃,事后既没同太子妃解释,也没来看望太子妃,所以太子妃才郁郁寡欢,反正是众说纷纭。其实妘挽之所以忧心忡忡,其一是在为窈娘他们能否平安脱险而担心,二来是对她自己今后所走的道路而彷徨,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就算将来自己的身份败露,大不了一死了之,可她如今才知仍有忠于黎国王室的旧部艰难存生于世,那么身上流淌王室血脉的她就有责任为这些人谋一条生路。

至于凤凛那边,妘挽平安回东宫之后,他一边继续追查这次的掳劫事件,一边还要忙着三国的怀朔会盟。虽然劫持太子妃的歹人没能抓到活口,但与他们串谋的内鬼一定要揪出来,凤凛要确保他不在惠阳的这段时间,太子妃那边不会再出现任何的纰漏。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即使是太子也是一样,凤凛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刚刚处理完公务的他,用手撑着头在桌案上微眯了一会儿。内侍的推门声将他吵醒了,凤凛沉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内侍道,“回殿下,子时刚过。”凤凛揉了揉眉梢道,“再过两日便要出发去怀朔了,也不知道桀那边查得如何了?”内侍道,“回殿下,枭羽骑那儿刚刚送来一份奏报。”凤凛一听便来了精神道,“快,拿来。”内侍立马恭敬地呈上,凤凛看完奏报,竟笑了起来,可笑声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尽是瘆人的寒意,“呵呵,这下本宫....可以放心去会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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