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杨回到归元宗时,已是第三日下午。玄赤立在她的肩头,好奇的东张西望:“你说,会不会有人正守在涤心居门口,等着押你去见掌门什么的?”事实上,这两天,它已不是第一次这么问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叶青杨道:“应该不会!”大宗门通常不会太过留意一个外门弟子,更何况清楚这件事的几个人里,吴玮等人受她之恩,以这几人的性子而言,应该会尽力维护她。金旭等人被她折了颜面,为面子见,对于这件事即便不会三缄其口,至少也不会大肆宣扬。
至于点睛峰、断金峰中那些知晓此事的长老,也只会对自己稍作留意,说白了,一个灵虚期的弟子,便是再怎么厉害,也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不满于叶青杨的轻描淡写,玄赤叫道:“可你身为人修却与兽修勾结,这还不是大事吗?”
“勾结?”叶青杨“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哪只眼见到我与兽修勾结了?难道我不是从兽修手中救出了那些归元宗弟子吗?至于我与胡玄彦同舟往千壑峰地宫一事,他们若找我,我也自有解释!”
“那……那寿元果呢?那个姓秦的会不会再来找咱们?”玄赤觉得自己愁的肠子都快打结了,奈何叶青杨却仍不为所动。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讨厌的呢。
屈指敲了敲它的小脑袋,叶青杨道:“寿元果这样的东西,一旦丢了,你觉得还能找回来吗?”
玄赤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你不就找回来了!”它虽是嘴硬,心里却知道,叶青杨的话是有道理的,寿元果这样的东西,一旦落到别人手里,哪有找回之理。今次这事,若非那些兽修见识浅,也不能完璧归赵。
叶青杨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澄心谷,才一打开涤心居大门,便见一只纸鹤正乖巧的立在房门口。随手关闭了涤心居,叶青杨伸手招过纸鹤,打出一个法诀,那纸鹤便张了口:“叶师姐,你回来没有啊?我听吴师兄他们说在千壑峰见到你们了。你回来后记得发个讯息给我!”声音娇甜,却正是严微尘。
叶青杨随手将纸鹤收到储物袋内,便往屋内走去。她素日习惯了沐浴,这几日出门在外虽一直都有用清净诀,但心中仍觉有些膈应,这会儿回头第一件事便是收拾着沐浴了一回。及至沐浴完了,随手将长发挽成道髻后,她这才取了一张符纸出来,折了一只纸鹤,传了讯息给严微尘。
严微尘来的极快,纸鹤才刚发出不久,她便匆匆的赶到了涤心居。她虽入了内门,却并没穿归元宗内门弟子服饰,仍穿着她一贯极是喜爱的水红罗裙,见了叶青杨,忙上前拉了她的手:“叶师姐,你还好吧?”
见她如此关切,叶青杨心下不觉微微一暖:“怎么了,你这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二人并肩走进涤心居,坐下后,严微尘才皱眉道:“是吴师兄他们,对了,叶师姐你知道吴师兄他们吧?”
叶青杨微笑道:“当然,前几日才刚打过交道!”却是并不意外吴玮等人会去找严微尘打听自己。毕竟她入归元宗不久,而曾经与她关系最亲密的外门弟子也只有一个严微尘了。
严微尘抿嘴一笑,仔细打量了叶青杨一回,这才道:“叶师姐看着还好,并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叶青杨平静道:“重伤虽算不上,但经脉伤势也不轻,须得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你来的正巧,若是再迟几日,只怕我又要闭关了!”许是经了天雷淬体的缘故,叶青杨的伤势好的很快,只是她胆子实在太大,灵虚期便敢接引天雷淬体,虽然好处出乎意料,但经脉内仍不免留了不少暗伤。
严微尘吐舌笑道:“这么说来,还得亏我来的早了!”说话时,已从腰上乾坤袋内掏出一把丹药来,放在了桌上,又用手一瓶瓶指着,“这几瓶是我的,那几瓶是吴师兄他们给的,都是不错的中阶灵药!还有这一瓶,这一瓶是我特地求了师父得来的,乃是四阶的金元液,能够固本培元!”
叶青杨听是四阶灵药,难得扬了扬眉。凡三阶以下灵丹皆为低阶灵丹,除极少数几种外,通常灵虚期修士便可炼制;而四阶灵丹,品阶已上了中阶,通常只有筑基修士才能炼制;再往上的高阶灵丹,通常至少也得金丹修士才能炼制,且成功几率极低,许多金丹乃至元婴修士一生也炼成不了几次七阶丹药。
她正想说什么时,那边严微尘却已顽皮地冲她挤了挤眼道:“听说吴师兄他们说了你很多好话,几位师伯师叔对你都很感兴趣,只是现下机会不好,说不得得等明年的外门小比了!”
叶青杨微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只怕我能力有限,辜负了前辈的期望!”她并无拜师之意,也没打算接下点睛峰诸位真人递来的橄榄枝,但这话却是没必要在严微尘面前提起了。
严微尘性子纯稚,叶青杨怎么说,她都信以为真,当下欢欢喜喜地取出一堆小零食,堆放在桌上,又抱过玄赤,一面拿了东西喂它,一面满是不可思议道:“没想到玄赤也那么厉害呢!”
玄赤受了表扬,心中很是受用,不免昂起脑袋,啾啾的叫了两声。
严微尘在涤心居呆了两个多时辰,这才依依不舍地别过叶青杨回点睛峰去了。玄赤一面吧嗒吧嗒地吃着口中的千年紫松仁糖,一面拿眼斜瞥叶青杨,不无感叹道:“要说起来,还是严微尘最好,总是变着法的给我做好吃的。不像某些人,不是雷就是火的,差点没把我撑死!”
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叶青杨不紧不慢道:“难道于墨待你不好吗?然而你跟了他几十年,还是什么都吃不上,不是吗?”玄赤乃是火灵,无法化形时,便是龙肝凤胆到了它的嘴里也不过一团灰烬而已。
哼哼了两声,玄赤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只专心地吃它的糖。先前严微尘的千年紫松仁都送了给它,这一批却还是严家新近送来的,也不知严家老祖是怎么想的,居然命人以玉蔗糖将这千年紫松仁熬成了松仁糖。玄赤本就爱吃千年紫松仁,这会儿变作了松仁糖,便更是喜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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