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黄河之南迁居过来的,神农氏的后裔。他明堤坝蓄水防涝,移丘平湖开荒垦边,特别土肥培植有措施,季季都能增产。河南河北,大有人望。”
黄帝喜欢关于刀耕火种的事,就认真的听。
岐佰说:“那还是一个人才。”突然想起:“不好,昌意氏分封去的就是若水,有这个强大的共工氏在,一定不能立足,甚至还会战争。被攆出来还好,要打起来会吃大亏,轩辕氏是高贵的家族,出去总不能弄得灰溜溜的无家可归。”
息壤说:“我在来路上看见了,隔着河老远的,说话听不到。所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要知道去的是若水,就把他们拦回来了,现在这可这么好?”
见黄帝没有态度,岐佰问他:“你是不是认为有了分封,就拥有居住权。”
息壤立即说:“不,分封也不行。那里原来就有居民,根据釜山符约,原居住地即为封地。共工去了那里,已经统治整个若水流域,改变了领地的属性。”
“是啊,地无分界,风后下去处理了多少矛盾纠纷。若水流域好大,不能都是共工他一个人的吧!”
“我说,还是追上去拦住他们,给换一个地方。”
看两个人着急的样子,黄帝却毫不在意。说:“不,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说了就爬上马车回去。
这显然是一个存在问题,两个人奇怪黄帝怎么会不当一回事。息壤说:“等着吧,看昌意他们怎么狼狈逃回。”
正在迁徙路上的昌意氏族,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已被别人占有,依旧满怀期望朝着目的地前进。
沿途采集捕兽,到处都是安居的部族和耕种的土地,土地里一片劳作的人们。习惯的迁徙路线都是沿着河流走,有河流的地方植物容易生长,有可以采集的谷和菜,有水喝,还有鱼捕。仲夏时节,这条河走到了尽头,河头到了这里不再向前,而是拐了一个大弯,成一个“八”字形,拐向他们来路方向而去。句龙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指着驾辕马的脸颊,说:“这个河套有趣,看上去就像一个大马脸。”
颛顼说:“真像,那就把这条河叫做马颊河。”
句芒说:“这地方水源充足,可以住下来。”
昌意有经验:“你放心,越往南方河水越多,要去的地方就有一条若水河。水多也有一样不好,涝灾频。”
河套地是一片荒原,野谷正开始长苗,还没有成熟。女人们开始挖野菜,男人们到河里捕鱼。颛顼和句龙弯弓搭箭去捕猎,现一只黄羊,羊被射中了,但还能跑,两个就去追。过了一座丘陵地带,现长有许多麦子,有的已经成熟,有的麦粒还在捉浆。应龙说:“有吃的了。”就去叫人来采集。大家把麦穗采了来揉出麦粒,放在石板或者铜釜上烤,或者在陶罐里煮饭。够一顿饭吃的了,其余的就采集来装在筐篮里,准备带走。
头上飞过几只鸟,一声声“布谷”“布谷”的叫。颛顼仰起头来望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们不要采了。”
人问为什么:“这也不是人家耕种的谷,是野谷。”
颛顼问:“知道这是什么谷?”
人说:“谁不知道,麦子呀。”
“是的,是麦子。你们想,这时候在涿鹿,麦子在田里才出苗。夏天生长,秋天收获,也就是春种秋收。而这里的麦子已经成熟,说明它属于秋种春收。如果种植了这种麦子,就可能一岁两季,收成岂不多了一倍。”
这一说,人都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哎呀,真是这么一回事,我们怎么就没想到的呢。”
有人怀疑:“会不会是前一岁的麦子,没人收割而已。”
“不,这是新麦不是陈麦,应该是一个新品种。你们先走,我留下来等待它成熟,收取了种籽到新地方去种植。”
人说:“如果新地方没有谷吃,岂不要饿好长时间的肚子。是不是新麦管不了,先采集一些带走吧。”
颛顼不同意:“宁愿饿肚肠,不吃种子粮。”
昌意说:“要真是新品种的麦,咱就不吃它。黄帝为了明五谷栽培,在涿鹿曾经饿死过人,我们饿几天还不行?”
大家就不再采集了:“不过,要等,我们陪着一起等,哪能让你一个孩子留在这里呢。”那一群少男少女就吵嚷着:“不走不走,我们都不走。”
颛顼说:“不,你们快到封地上去开荒,还能赶得上这一季的种植。早去早播种,人误地一季,地误人一岁。”
句芒说:“我留下来陪颛顼吧,黄帝大人年轻时说喜欢泥土的味道,我喜欢五谷的味道。”
昌意同意了:“那把马车留给你们。”
颛顼不要:“马车上装了许多物品,你们不好拿。”
句龙说:“啰嗦,我过几天驾车来接他们就是了。”
“也罢,反正再有不远,就到目的地了。”
昌意就留下颛顼和句芒,大家涉水渡河。又走了一天,远远望见一条长河,他说:“到了,就在这里落脚吧。”
看这里,没有高山大川,一片平原广袤。虽然到处都是杂草丛生的荒漠,但远水近丘,绿树掩映,不能不说是一个好地方。昌意在背靠一带连绵丘陵的高原上,用力踩了一脚,说:“就这里了。过去我随黄帝来,隶堪舆说是一块风水宝地,干起来吧,不久以后又是一个新部落。”
大家兴致勃勃:“好嘞。”
男人着手建筑房屋,女人出去采集。句龙说:“前面就是若水河吧,我最喜欢的就是捕鱼。”他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中午别人休息,自己用骨钩或者是网,捉了许多的鱼虾。人吃得开怀,说这里比涿鹿的水多,鱼也多。
几天下来,新屋初具规模。
这天突然来了一个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东看看西看看,一句话不说,也不跟人打招呼。句龙看他眼睛细得就像人脸上一左一右划了两条缝,说贼眉鼠眼像一个老鼠,呵斥着:“你干什么的你?”
那人说起来话来却不像老鼠,一张嘴就凶神恶煞:“我倒要问问你干什么?谁同意你们在这里居住的!”
句龙不屑一顾:“老鼠一样的家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