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大殿,直往前面空旷的广场走去,刘寄言边走边说:“咱们走出的这座大殿,叫‘长生殿’,是千叶门的正殿,一般由掌门人居住,平时商议门中大事或是举行重大的礼仪活动都在这里进行。”说着,两人已经下了台阶,来到了广场上,只见这里排列整齐地站着四五十人在练剑,江明月见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练着一样的剑法,甚是整齐规范,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刘寄言见他看得十分投入,便说:“这是青牛堂的弟子在练剑,千叶门共有三堂,每天都有各堂的弟子到这里来练习武功,虽然他们各堂都有自己的练武场,但到这里晨练早已成了千叶门不成的规定。”江明月眼神明亮地说:“他们练的是什么剑法,怎么这么好看?”
刘寄言笑道:“他们练的只是千叶门最普通的入门剑法,没什么稀奇的。”江明月充满羡慕地道:“我要是能学会这些剑法就好了,这样我娘也不会被人打死。”说着,叹了一口气。
刘寄言道:“你要是想学,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肯勤奋用功,不怕学不到千叶门的高深武功。”说着,带着他出了广场,往西边的一条小道上走去。
江明月听说以后可以学到高深武功,大是兴奋,问道:“我也可以学武功么?”刘寄言道:“当然可以,师父不是说了过两年就收你为徒么?只要你安心的等两年,就能得到师父的亲授。”
两人正说着,已从一个侧门走进了一个露天的小院里,左右各有几间厢房,院子里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踢球玩,见他二人走过来,其是一人突然一脚将球朝刘寄言踢了过来。刘寄言挥拳一击,将那球打了回去,由于用力过大,竟将球打得飞到了院墙之外。
那少年见球被他打飞了,似乎并不生气,嘴角轻轻一笑,走了过来,说道:“刘师兄,你怎么把我的球打飞了?”刘寄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另外两个少年也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略瘦的少年轻笑道:“刘师兄跟掌门师伯学的好武艺,竟然一拳就将我们的球打得飞出去这么远,我韩子远可做不到。”说着,竟哈哈大笑起来,另外两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江明月见这三人不怀好意,明显是在奚落刘师兄,心中渐渐有气,但刘师兄不说话,也就不敢多言。
刘寄言听他们如此嘲讽自己,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冷冷地问道:“你们三个又想捣什么鬼?”
头一个少年说道:“既然刘师兄把我们的球打飞了,那就麻烦刘师兄再帮我们捡回来吧。”另外两人随声附和:“对,赶快捡回来。”
江明月见这三人如此的不尊重刘师兄,再也忍不住,气愤的说道:“明明是你自己把球往刘师兄身上踢,凭什么让刘师兄帮你捡!”
这个少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斜眼问道:“你是哪里跑来的乡下小子,也敢跟我这么说话,不知道我是谁吗?”
江明月道:“管你是谁,也不能不讲道理。”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韩子远道:“他是白云堂主顾君威的儿子顾杰,在千叶山连他都不知道,还要讲道理,岂不是可笑。”
江明月不知道白云堂主是干什么的,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刘寄言道:“顾师弟,我打飞了你的球,是我不对,我给你捡回来就是了。”
江明月大声道:“刘师兄,为什么要给他捡,明明是他故意将球踢过来的。”刘寄言道:“明月,别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捡个球又没有关系,你在这里等着我。”说着,转身往院墙外走去。
刘寄言一走,顾杰便冷眼看着江明月,问道:“你是掌门师伯新收的弟子?”
江明月一见他自高自大的样子,就有些生气,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另一个少年轻喝一声:“顾师兄问你话,你是哑巴吗?”
江明月索性把头抬起来,看都不去看他们三人。顾杰向那少年使个眼色,那少年心领神会,突然一声不哼的挥拳打在了江明月小腹上。
江明月痛得大叫,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那少年洋洋得意,磨拳擦掌,歪着嘴角说道:“叫你不哼声,让你见识一下曾小爷的厉害。”说完,走过去又要再去打他。
韩子远伸手一拦,说道:“不凡,出口气就算了,可别打伤了,被掌门师伯知道,怕不好交待。”
曾不凡笑道:“韩师哥就是胆小,他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能掀起多大浪来。他刚才出言不逊,顶撞顾师哥,你也看到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一番,以后怕是不听管教。”说着,仍是要去打他。
江明月被他一拳打倒在地,早已是满腔愤怒,见他还要动手,情急之下,抱住他的左腿往后一拉,曾不凡“啊哟”一声,仰天跌倒在地,重重地摔了一跤。江明月知道惹怒了对方,立刻站起,往外便跑。
顾杰抢出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打了人,还想跑。”一拳往他脸上挥去,他出拳甚快,显然是练过武功的,若是
懂得一些武艺的人,自然知道如何避开他这一拳,可江明月不懂丝毫武功,这一拳便被他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正好打在了鼻梁之上,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江明月刚才吃了一拳,现在又挨了打,好生恼怒,但是心中明白,自己年龄比他们小,而且他们人多势众,又懂些武功,自己是万万斗不过他们的,现在能求刘师兄能早点回来,好帮自己出了心中这股恶气,气呼呼地擦掉鼻血,想要转身离开。
那曾不凡从地上爬起,怒气冲冲在背后也是一拳打过去。江明月一阵叫苦,却又难以反抗,只能骂道:“你们好不要脸,两个年纪大的,打我一个年纪小的。”曾不凡抓起他的胳膊,将他摁倒在地,说道:“打你又怎样,不将你打得鼻青脸肿,难消我心中之气。”
江明月奋力挣扎,终是没有他力大,只能任由他欺凌,正要开口再骂,只听刘寄言在外面喝道:“你们干什么?”江明月一听到刘寄言的声音,精神一顿,喊道:“刘师兄,快来帮我,这三个不要脸的合起来打我。”
刘寄言走过来,握住了曾不凡的手臂,想把他拉开。曾不凡冷笑一声,左肩向他胸口撞去,同时左掌斩向他的手碗。刘寄言见他一上手就是本门的“金刚掌法”,心中震怒,手碗翻出,削向他的前额,身子微侧,避开了他撞过来的左肩,左手在他扣住江明月双手的右手上轻轻一勾,把江明月提了起来。
这几下动作迅捷流畅,配合提恰如其分,正是金刚掌法中的一招变化而来。曾不凡微微心惊,想不到他将这套掌法练得这般纯熟,头脑后仰,手忙脚乱的避开了这一招,但也是十分的狼狈。他恼羞成怒,但自忖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满腹愤恨的退在一旁。
刘寄言怒道:“曾师弟,明月是掌门新收的首席弟子,你这样欺辱他,未免太不把掌门一脉放在眼里了吧。”
曾不凡听说是掌门的首席弟子,也不敢太过造次,悻然道:“这小子刚才对我无礼,出手偷袭我,我气不过才出手教训他。”
江明月怒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却恶人先告状!”
刘寄言看着他脸紫红的伤痕,已是心知肚明,把捡回来的球扔到顾杰手里,说道:“顾师弟,球已经帮你捡回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吧!”说着,拉着江明月的手往前走去。
江明月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对这个三个少年这般忍让,他们明明是师弟,怎么反过来欺负师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什么堂主的儿子,刘师兄才这么顾忌,对他们一忍再忍,他这时方才明白刘寄言昨晚对他说那番话的用意,刘师兄可能是因为出身与武功而受到他们的歧视,心想:“既然刘师兄不想惹他们,我也不好让刘师兄为难。”侧目向他三人横了一眼,以表示对他们的愤恨。
顾杰笑道:“既然球也捡回来了,那么就息事宁人,刘师兄请便。”说着,让在一旁,向曾不凡看了一眼,意思是叫他不要再多生事端,曾不凡仍是一脸的神气,似乎还心有不甘,不过也只能让在一旁。
这时,院中忽然窜出一个身穿绿色裙子的少女,走过来问道:“顾师哥、不凡、子远,你们在做什么?”她说话语气十分冷淡,脸上表情也是冷冰冰地,只是在看顾杰的时候眼神多停留了一会儿,但也是转瞬即逝的事。
江明月一见到这少女,只觉眼前一亮,但见她十五六年纪,圆润的脸颊,白晳的皮肤,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红,衣着光鲜亮丽,一眼看去甚是明艳动人,在他所见过女孩子中从没有这么好看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少女看见刘寄言与江明月,脸上闪现出一丝诧异之色,见江明月一对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仍是冷冰冰地对他瞄了一眼,似说在怪他不该盯着自己看,转而刘寄言问道:“刘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刘寄言刚要说话,曾不凡笑眯眯地走过来,道:“师姐,你跑哪里去了,我们找了你好久。”说着,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看着她。
那少女哼了一声,冷言道:“找我干嘛?你们天天就知道惹事生非,从不干正事,我可没时间陪着你们玩……”看见江明月,又道:“你们是不是又在欺负新来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