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好来将军府,为的就是想多了解自己生母的事。虽说往事已矣,但她心底的疑惑太多,白府的人不告诉她,就只能另寻途径。
在沈家低眉顺眼的过了这些日子,就是想寻个机会,结果沈锐却根本没回府。
她只能刻意相候。
是夜,沈锐进院,在通往主院的必经之路遇着了她。
今晚的月光很好,少女皎美的容颜清晰的呈现在眼前,渐渐与记忆深处的某张面容重合。
他驻足在原地,有些晃神了。
白静好屈膝行礼,“见过姑父。”
沈锐询道:“这么晚,你还没回屋歇息吗?”
他是知道妻子接外甥女进府小住的。
“还没,表姐刚出阁,姑姑心里既喜又忧,我陪得久了些。”
“你姑姑,”沈锐顿了顿,像是在措辞,“她一直都很疼世妍,一朝出嫁,自是不舍。”
白静好点头,羡慕且伤感的道:“是啊,母女情深。”
沈锐见她裙裾边挂着的自家玉佩,想起会是未来的儿媳,难免亲近几分,于是接过话:“待你将来嫁进府,我与你姑姑定对你视若己出。”
白静好又福身,像是才发觉自己情绪外露,忙说道:“多谢姑父怜爱,是我想到自己已故的亲娘心生感触,失态了。”
“无妨。”
她有意提起亡母,让本就踌躇着有话想说的沈锐矛盾极了。
按理说,隔了辈分,自己又是她的姑父,是不该提舅哥府里姨娘之事的,但多年来萦绕在心头,也令他阴差阳错娶了白轻萍,就更耿耿于怀了。
这时,白静好低声再道:“我娘当初生下我就离世了,以后自然也不能如姑姑这般送我出嫁。对了,听家中姨娘说,姑父曾在府里打听过我娘,可是从前认识?”
这话,问得太直白了。
沈锐想回避都不行,如实回道:“认识,说起来你生母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静好惊诧,“我从小没见过我娘,奈何府里的旧仆都被换了,更是很少听说我娘的事,姑父可否说给我听?”
白羽身份的事,沈锐后来是了解过的,听到这话,也没有表现得如何意外。
“那是承华二十年的夏,南境小国迦南作乱,我奉命带兵前去助老宿南王平乱,在战场上中伏受了伤,你母亲救了我。”
可惜,被救的人,却不知对方是何人,甚至连容貌都朦朦胧胧的。
他伤好战乱之后,借着那女子当时遗落的玉簪,辗转深查才发现与白府有关。
“南境?”白静好不解,“我娘她去南境做什么?”
算算日子,那时候生母被赶出京城还未满一年,记得乔妈妈说过,娘亲离府后打算回颍川调查自己身世的,跑南境去做什么?
“当时我伤重,迷迷糊糊的被你娘所救,自然不知道她的事。”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娶错了白轻萍而不自知。
沈锐负手站在路边,望着星空,忍不住想起当时在小屋被人救命时的场景。
那里的月亮和星空,比这里的美。
“谢谢姑父告诉我这些,若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她去过南境。”
白静好牵强的笑了笑,叹道:“那边挺好的,虽然远离京城,但自在很多。我娘她,若没被带回来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锐耳聪,听出了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