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大概确实是应该坦诚相待。
再说,因为这事而避她远之的人,未必说得上是朋友。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啊?同桌怎么了?”鱼吻着急起来,“怎么回事啊?”
余燕木、槐殊二人一惊,不自觉微微倾向管喻钦这侧,身心都紧张起来。
这个秘密,倒确实是只有鱼吻不知道的秘密了。
这一行为更像是管喻钦正式拉鱼吻进朋友圈的宣言。
对此,余燕木有点担心,虽说就目前看来,鱼吻的个性并不让他感到抵触,但鱼吻活泼外向……嗯……主要是话多。
“其实也没有什么,”管喻钦看着他们的样子,松了半口气,“喜欢胡思乱想而已。”
“按时吃药,谨遵医嘱。”余燕木的语气从未如此沉重,令槐殊与管喻钦都是一惊。
槐殊沉默半晌,想委婉提醒一下鱼吻:“我们不会告诉别人。”
“是啊,同桌,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鱼吻拉住管喻钦的手,“有什么事,别在心里堵着,告诉我们,我们可能没办法解决,但是总可以让你好受些。”
管喻钦眨掉了眼中的泪,用力弯起嘴角:“嗯!”
但她的嘴角仍是抑制不住地向下,眼泪一点一点溢出眼眶。
“诶?同桌不哭、不哭……”鱼吻伸出手臂环住管喻钦,轻轻拍着她的背。
“哭吧,比老憋着好。”余燕木语气淡淡的,眉头却是藏不住的担心。
不自觉的,他又想起很多事情。
为什么?
心理问题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一个一个看起来坚忍向上的人,都会倒在它的刀下。
我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让你们好受一点?
我到底……能做什么?
不知道这个中午是否有谁在某个角落窥伺,这件事情流传了出去。
管喻钦无意中听到同班同学在议论自己,顿时浑身发凉。
几个同学的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能飘进她的耳朵。
“你们别瞎讲!”鱼吻忍不住,“哪有这回事!”
“你们是朋友,当然会替她瞒着。”一个同学双手环胸,“可是有人亲眼看到她去找心理医生,还亲耳听到她承认了。”
“怎么?”余燕木抬起眼,“我们作为她的朋友,所了解的,竟然不如‘有人’多?”
“就是!”鱼吻不服气,“再说,你们这样‘精神病、精神病’地讲着,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真搞不懂你们的想法,去看过心理医生就是精神病了?”
余燕木无语,小鱼啊……
“那你是承认了?”那同学抓住了鱼吻的破绽。
“承认什么?”鱼吻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
“够了。”管喻钦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一句“清者自清”在唇齿间转了半天,也没有勇气出去。
鱼吻虽没察觉到自己错在哪,但也知道自己刚才肯定是说错话了,便闭了嘴。
“散了吧。”余燕木抬头,冷冷地扫了围过来的人群一眼,“拿别人私事当谈资的精神病们。”
那个同学一听余燕木这番嘲讽,顿时气血上涌:“你——”
“我?”余燕木打断她的歇斯底里,“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做。”
“我只是把你们说过的,说给你们听。”
管喻钦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一页一页翻着,没看。
不曾想,情比金坚却敌不过隔墙有耳。
“没事,我反正,也不想去合唱。”管喻钦垂着眼睑,面对娱和班长礼貌性的“不好意思”。
鱼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自从上次的“流言事件”发生,管喻钦便不爱理人。鱼吻自觉抱歉,虽道了歉,管喻钦也说了“没关系”,但鱼吻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和管喻钦像以前一样谈天说地开玩笑。
“以后,我们不要一起吃午饭了。”管喻钦弯起嘴角,“和我在一起,你们也会被人说的。”
“我怕被人说?这是个长辈做的事情吗?”余燕木皱眉。
“不,是我害怕,你们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