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次合唱比赛管喻钦被刷下来,很容易让他们联想到上次和同学的争执。
鱼吻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边走边叹着气。
真希望,喻钦还没有这么信任我们。
但是错在哪呢?
错在倚墙而窥那只耳,以他人之苦为谈资的那张嘴,亏人而利己的那颗心。
管喻钦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灯上的花纹。
心理医生早就说过了。
“你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的情况,这世界上,还是存在着歧视。”
也许这所谓的“精神疾病”和身体上的其他病痛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这世界上,还是存在着歧视。
挺好的。
真好。
管喻钦抬起手臂压在眼睛上,眼泪从眼角淌下来。
一开始只是怕脏吧,觉得这也不干净、那也不干净,频频洗手。
后来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想着别人会不会加害于己。
想着这双鞋上是不是隐藏着摄像头,那把伞里有没有藏着一把刀。
这些奇诡但又不算架空的想法虽不是时时刻刻缠绕着她,但只要一冒出来,就会绞得她喘不过气。
半个月后,合唱比赛开始了。
轮到自己班级的时候,管喻钦孤零零地坐在小板凳上,身边一片光秃秃。
余燕木是指挥,鱼吻是领唱。
真好啊,大家都那么厉害。
只有我这么没用,一点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是一场梦,是一程青春……”
随着歌声的渐强,管喻钦瞪大了眼睛。
这首歌……
“是一场梦,是一程青春,是一段袅袅萦绕的钢琴声……”管喻钦轻轻哼着这首歌。
自从给鱼吻写了首歌作为生日礼物并且被夸好听之后,管喻钦编歌哼曲便不再避着朋友们,也会跟他们讨论某一句词应该搭配什么样的调子。
就这样,几个外行人也编了几曲属于自己的歌。
其中就有这一首《青春》。
在台上,鱼吻看着管喻钦惊讶的表情,笑得灿烂得意。
“是一场梦,是一程青春……”
管喻钦随着音乐声,慢慢地呐出那最后一句——“是我们共乘的班车,到站了”。
这首短短的“歌曲”对合唱比赛来说明显是不够的,但管喻钦没有去听后面他们唱了什么。
在台下,被小板凳包围在中间的管喻钦,泣不成声。
一曲结束,余燕木转身向台下鞠躬,看管喻钦抽噎着抬起头。
他微微一笑,她深深一笑。
“厉害啊。”管喻钦不知道班上其他人是否知道这首“歌”的作者,等着余燕木经过她身边,轻轻叹道,好像是在感叹他们的精彩表现。
“燕木今天很帅啊!”比赛后,管喻钦恢复了正常状态,鱼吻放心地和他们开起玩笑来。
“你说,我哪天不帅?”余燕木反问。
“哪天都帅,今天特别帅!”
管喻钦一如往常地看着他们两个玩闹,安静地笑。
“喻钦同学……”忽然有人喊她。
管喻钦转过头,是上次那个同学。
“对不起。”
回到教室,余燕木看起来心情不好,他转着笔:“我觉得吧,跑调是可以练回来的。”
“正如人生。”
日记本上记下这两行字,点缀上几滴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