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满是槐花幽甜的香气,秦睦伸开手掌接上一朵:“二公子是长情之人。”
“这棵树是我夫人载的,白槐。”秦映煊说起梅漪时丝毫不掩溺爱,故人已逝,他还是珍惜眼前人的。
虽说是“白槐”,可也纵容秦映煊为去了的荼靡奴做了那么多事情,梅漪还是大度的。
秦睦眉眼间稍有些暖意,笑来也可亲:“晚春、秋日离别总会愁绪万千,槐落时正是好时节。”
“是啊。”秦映煊环视满院落花,轻快之意远胜于离别思绪。
“走了。”秦睦抬手拂去肩上的花。
“走好。”
秦睦回到家中,见周却房间灯还亮着,便先遣扶枳休息去了。
周却听到有人敲门,开门,见来人,复又要把门关上。
“周兄?”秦睦不解。
“这么快回来了?”
秦睦愈加不解:“我说了去去就回。”
周却不咸不淡昵她一眼:“干什么?”
天已经不太早了,满院子人也没几个醒着了,这富贵人还不睡觉,准备拉着自己干什么勾当?
“谢你这几日帮我的忙。”周却才与自己相认没两天,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于情于理还是担待得起一句“谢谢”的。
周却毫不在意地应了声:“回去吧。”
秦睦虽说不能读心,但多少能晓得周却不大待见自己的缘故:“周兄,月色正好,要不要小酌一杯?”
“不喝。”
“就当陪陪我,”秦睦惯会哄人,温声唤了声,“表哥?”
周却奈何不了她,只能答应:“走吧。”
秦睦心情大好,眉眼带着笑意:“我去拿酒,周兄就在这儿,等我回来。”
周却飞身上了房顶,老远酒看见她两手各握一瓶酒和自己招手,进了院子,干脆利落地飞至自己身边,挺有当年在京中厮混的秦二爷的风范。
“招待周兄这样的爽直人物,自然要用最烈的酒。十年的醉仙玉泉。”秦睦大咧咧坐在周却旁边,递了壶酒与他,没话找话,“今夜月色不错。”
圆月羞藏薄云后,朦胧地倾泻银光,像一地盈盈的水色也像过早普洒的寒霜。
周却一打开便闻见醇厚酒香:“你能喝?找我到底什么事,直接说。”
秦睦奔走了一天,有些许气短,笑着给自己舒缓:“虽有些居心不良,可我是真心谢你帮我。”
“为了秦映亭?”
秦睦痛饮一口:“不是。”
“又强词夺理?”周却懒怠地往后倚去,靠着正脊,晃荡着酒壶。
秦睦整个人瘫在房梁上,吹着夜风、赏着明月,好不自在:“可见我在周兄心中是个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之人。”
“也亏你有些自知之明。”
倒也并非很在意,秦睦呵呵一笑,遥敬明月一杯:“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周兄不屑于我言辞之间挑拨人心,那对着清风皓月可要坦诚相待,勿要欺瞒与我。”
见周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秦睦这才问他:“周兄说姑姑此行为我,那周兄呢?”
“那你现在质问我当真只是为了解自己心中疑虑?”
“不是。”坦诚乃是相互的,自己却也真是没什么好隐瞒周却,秦睦慢悠悠地晃着酒壶,看小口里那荡漾着模糊的圆月。
“那我也不是,你是真心要奉秦映亭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