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 (第1/7页)

这两天一直都很平静，甚至是婚礼的前夜。所有人聚在一起，商讨第二天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以及对策，其实他们已经这样做好几次了，但没人的心能安放下来。

夏洛克抱着膝盖窝在自己的靠椅上，看着他们调弄哪些高科技设备，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疲惫的神色，为了不露馅，夏洛克尽量都避免和迪克有眼神交流，不是不放心他，是夏洛克对自己的演技不放心。

是的，她有很多的秘密。

夏洛克看着布鲁斯的背影，从他宽厚的肩膀流连到结实的小臂，想要把此刻安心的感受铭刻在自己的灵魂里，也许在明天，也许在不久后，也许在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意外里，她都可能不复存在，但她不会忘记这一刻，也不会忘记布鲁斯带给她的感受。

就像全世界只剩一根蛛丝，紧紧吊着她的心脏不让它落在地上。又想被空气紧密地拥抱，密不可分。

他很性感，很完美。只要想到他们正热烈地相爱这件事夏洛克就感觉死而无憾，这在大战关头实在是个不太吉利的念头，可她无法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忍不住放任自己流连。

每一秒都不想浪费，夏洛克想，如果她真的要面临选择，她可以选择化作月亮，反正她从虚无里诞生，但她想陪伴布鲁斯度过每一个夜晚，等等，在哥谭还是算了，这地方就难看到几次月亮。

“你在想什么？”百忙之中的布鲁斯抬眼看了下夏洛克现在在干什么，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在神游。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夏洛克身边，将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像是把夏洛克整个人都圈了起来似的。

“没什么，感觉我好像也帮不上大家什么忙。”夏洛克说道，这当然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事实上她瞒着一个惊天大秘密，却谁都不能说，哪怕是迪克，夏洛克都没说出自己真实的打算。

开玩笑，还是布鲁斯知道她打算直接和伊芙琳背后的怪物对上，那他肯定会在对伊芙琳下手前，先把夏洛克关进小黑屋。

就像背着大人做坏事的小孩一样，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暴露任何蛛丝马迹。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布鲁斯抬手摸了一下夏洛克的头顶，带着浓浓安抚的意味。

他知道夏洛克在担心什么，但实际上明天会出席婚礼的人比夏洛克想象的要多，只是他们都隐藏在暗处，比如说在十英里外时刻关注着婚礼现场的氪星人，穿着侍应生装的亚马逊女战士，来看热闹，装扮成情侣的红某和绿某等，这场婚礼堪称之为正联团建。

假如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他们只会在晚上的庆功宴上出现，当然，没有人会觉得伊芙琳比赛达克斯还要恐怖。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想去试婚纱，感觉很奇怪。”夏洛克顺势将脸贴上布鲁斯的手臂。

“怎么，你现在有婚前恐惧症了吗，你要是担心，可以让提姆去穿，头纱一带说不定那个女魔头也认不出来。”达米安在旁边擦拭自己的武士刀，他没有陷入凝重的备战状态，恰恰相反，在夏洛克眼里他看上去就像个明天春游要兴奋得睡不着的小学生，难得符合他年纪的表现。

当然夏洛克也没好到哪去。

他的调侃至少让夏洛克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了，她还有心思和达米安互怼两句，“没想到比起我，你更希望提姆来当你的后母，果然你更爱他一些。”

达米安：“啧，你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

无辜被提及的提姆：“你们两个别在这种时候扯上我。”

夏洛克和达米安互瞪一眼后，十分有默契地转过头不去看对方，只是夏洛克这样正好对上了布鲁斯，而他看上去欲言又止。

“亲爱的，我不是害怕……”夏洛克下意识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虽然面前的布鲁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伙子了，可夏洛克不觉得布鲁斯因为成熟就得承受一些不必要的委屈，她害怕布鲁斯认为自己在抵触这段关系快速的发展。

她有嘴巴，不会让这种误会发生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不喜欢这个婚礼，我只是……”

“只是什么？慢慢说。”布鲁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帮夏洛克把头发撩至耳后，他坏心思地没有如平时一般，善解人意地为夏洛克解困，反而用温柔的语言，缓缓催促夏洛克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好像她此刻再不认清自己的内心就晚了。

“我很爱你……老天爷，我不知道怎么说，也许刚开始我还觉得这一切是假的，但是明天，我们确实会在大众面前……结婚，我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我们要致辞吗，有彩排吗，噢，还有交换戒指，”她努力用贫瘠的语言去表达她内心深处的感受，从外表上看她像一座顽石构成的大山，永远异想天开，不太着调，和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一样，只是靠着一股蛮劲在冲。

尽管如此，在层层岩壁下方，酝酿的是如滚滚岩浆般的真心，没有人会怀疑夏洛克的真挚，她毫不掩饰自己对面前人的喜欢，不从嘴里说出，也可以在眼神里流露。

谁都知道，就连阿福都能在第一次从监控里看到夏洛克时，发现她那格外强烈的喜爱之情。

正是靠着这股感情，她一次又一次违背自己的本能与天性，让这吞噬一切的火焰里，竟开出了一朵娇艳的玫瑰。

“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都觉得无比的幸福。”夏洛克笑着说。

就像美女与野兽，只不过她才是那头暴躁傲慢的野兽，一步一步甘愿为对方被驯化，她抛弃那些所谓的强大、掌控一切的能力，就像褪去野兽丑陋的皮囊，只因为布鲁斯看见了她难以掩盖的善良和无畏，所以她也成长了。

爱嘛，总归是具有超越性的存在。

夏洛克也在布鲁斯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神情，她似乎交出了令对方满意的答卷，“就算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也想待在你的身边，这是世界上最让我感觉到安心的地方。”

“感受到你呼吸的每一秒，我也觉得幸福。”话说出口，带着布鲁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感情，“从重新见到你的那个瞬间起，我永远都不想再与你分开。”

这世上没有谁更能像他们一样向对方袒露自己的内心，无论是脆弱或是疯狂，无论他们展现的哪一面，他们都有信心为对方接纳。

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使得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愈发明晰。

夏洛克快要醉死在布鲁斯的双眼里了，要不是孩子们在这里，她早就想扯过布鲁斯的领口，狠狠吻在他的嘴上。

她可以是粗鄙的野兽，可以是被驯化的小狐狸，甚至可以是会化作泡沫的人鱼。

永生、成为祂那样的存在还是要像他们口中懦弱的人类一样生存下去，这种可笑的选择夏洛克都不会犹豫一秒。

因为有了感情，才会有灵魂的诞生。

因为有了对布鲁斯的爱，才会有夏洛克的诞生。

祂的时间是一个圆，她的起点与终点都系在一个人身上，从关注，到崇拜，再到无法自拔、脱胎换骨的深爱。

“要不我们先走，我感觉我们的存在打扰到他们了。”迪克实在无法忽略角落那里的气氛，他甚至想搬张床过来，在这样的氛围里他实在没办法装作自己是个瞎子，要不是肩上的责任，他更想去打击一下夜晚城市里的罪犯，而不是看什么哥谭版父母爱情，还是个看上去比他还小的“母亲”。

“你居然比达米安还急，他都没嚷着要走。”提姆还在调试监控系统，由于是露天婚礼，为了疏散人群和设下埋伏，他们特意选在了一个空旷的草场上，当然，相对的监控压力就大了很多。提姆要排除不在名单上的每一个人的隐患，最好海拉一出现他就能找准她的位置，把她控制起来。“再等等我，还有一个地方我要处理一下。”

“他早在那边说‘爱啊什么什么’的时候就走了。”迪克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场景下达米安保持沉默只会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受了不能破解的诅咒变成了哑巴，就算那种情况下达米安也会冷冷地用自己的手语来表示不满，毕竟对于他来说还没到看浪漫爱情电影的年龄，“我觉得明天他们大概会假戏真做，你看他们那个样子，我都觉得布鲁斯计划这个婚礼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