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触碰到他后背的手微微一顿,冰凉的药膏落在伤口上,也停留在宋锦茵的指尖。
没多久,宋锦茵停下的手便又动了起来。
她没开口,只小心地抚过那些红肿的伤口。
男人比她高了许多,她要抬高胳膊才能将他后背全都涂上一遍药。
烛火晃动,两人久久未说话,直到宋锦茵的动作停下,像是准备将东西放回桌上。
下一刻,男人同她一起转身,并未贴上她的身子,只伸手轻轻圈住了她的腰,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茵茵,再让我试一次好不好?”
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甚至从后头看,裴晏舟已经将人整个笼罩住,融为了一体,“或许再试一次,你便不会再这般抗拒我。”
“裴晏舟”
“我不逼你,只是在我好全之前,不要离我这么远可好?”
裴晏舟打断了她的话,因着疼痛,男人气息有些不稳,嗓音低沉暗哑,带着灼热喷洒在宋锦茵的耳。
面前姑娘的耳垂一点点染上绯红,没有挣扎,也忘了生气。
“你先放开我。”
“就这一次,唯有你在身侧,我才觉身子好得快一些。”
“可这几日我一直都在。”
“我知。”
裴晏舟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需得极力克制才能压下想亲一亲她的念头。
“我知你一直都在,可我即便日日见着你,却仍是想你,茵茵,那日昏沉间同你赔不是时,我其实最想说的,是我想求娶宋锦茵。”
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一点点落进了人心里,“茵茵,我想要娶你为妻。”
“求娶”
这话无论听多少次,仍是让人觉得不真实。
宋锦茵忽地垂下眸子,从恍惚中清醒。
她笑了笑,看向他小心翼翼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自嘲般开口:“如何求娶?去寻柳氏问我的生辰八字,还是去安阳县寻到我爹的衣冠冢?”
“我可以去寻柳氏,请她做主,我也可以带你回安阳县。”
宋锦茵自嘲的笑还挂在唇角,听见裴晏舟这句话,怔愣了许久。
“你疯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去寻柳氏。”
裴晏舟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惊得宋锦茵久久回不过神,“茵茵,我很清醒,但倘若你不在,我大抵便是要真疯了。”
“可我不愿意。”
宋锦茵耳中嗡嗡作响,没有回头看他,只故作镇定地推开他的手。
“我只当适才是世子疼痛下的胡乱之言,往后这等话,世子还是莫要再提。”
裴晏舟瞧见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带着些许逃离的意味,他心里有钝痛袭来,却并不后悔。
他总要先表明他的心意,不管多少次,而后再一步步地朝她靠近,哪怕宋锦茵会往后退。
还有往后的日子,他要把以前没能说出口的爱意,和不敢面对的真心,全部都捧到宋锦茵的跟前。
宋锦茵再回到自己的屋子时,兔子还在角落里蹦跶。
屋里放着几抬箱子,无人敢碰,皆是她的东西。
今日从绣坊出来后,她便和孙娘子一起回了趟小院,将裴晏舟送的那几个箱子全都搬了过来。
值钱的物件不能丢,不管往后收还是还,总归还是要放在能瞧见的地方才稳妥。
宋锦茵将兔子抱在怀里,心不在焉地打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