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衙门前堂,钟毓跟着李源还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了前头坐落着一间有些破败的房子。 “夫人,前面那间房便是存放卷宗的地方。” 李源掏出袖间的手绢一抹额,随后伸手指着前面的房子,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钟毓。 看到钟毓微微有些诧异的神色,许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李源泛着油光的脸上忽然挤出一朵菊花般的笑容:“三年前我刚调来连山的时候,那房子便是这般模样。” “本想着人修缮一下好存卷宗,可自打我来这连山,收到的报官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偷小摸,这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大案,门也开不了几次。” “再加上那房子虽然看着破旧,可也从未漏雨毁坏过卷宗。” 他边说边“嘿嘿”一笑,“后来我也犯了懒,修缮一事也便不了了之。” 钟毓闻言却不置一词,只是看着李源浅浅笑着。 门上的锁“喀哒”一声被打开,门一开,久不见日晒的霉味便扑鼻而来。 “这房子许久都未有人进来,霉味着实有些重了。”李源也闻到了霉味,他扭头对着钟毓讪讪一笑,随后将手中的锁交给身后跟着的人,“夫人,您若想看什么便支使他去给你搬。” 他伸手指了指从方才便跟在钟毓身后的一位小狱卒。 小狱卒见太傅夫人转头看向自己,一瞬间被她面上十分和善的笑容晃了神,直直盯着钟毓半晌没有反应。 直到身边的同伴捅了捅自己后腰,他才回过神来,迅速弯腰行礼:“小的见过夫人。” “不必行礼,”钟毓面上笑意不减,脑海里却回忆着古人说话的方式,“这里是连山,又不是在京城,所以没有那么多讲究。” “还不快谢过夫人!”李源狠狠瞪了一眼方才愣神的小狱卒,随后有些面露难色地看向钟毓,“太傅大人还在前堂看卷宗,我这做太守的该候在一旁随时听差遣。” “夫人你看” “大人快放心去吧。” 钟毓想到自己一会要做的事情,心里巴不得李源快些离开。 她扭头看了一眼方才那位小狱卒:“我有什么事情寻他便是了。” “那下官就先走了。”李源双手交叠,弯下腰给钟毓行了一个礼,随后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夫人,您要看什么卷宗?”小狱卒绕过钟毓,上前一步替钟毓将门推开了些。 “就替我寻些有意思的卷宗,”钟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妇人家从未见过什么大世面,今日也是借着我夫君,才得以来这里开开眼界。” “有意思的卷宗”小狱卒眼睛咕噜一转,“近些年连山未曾发生过什么大事,唯一一件齐小世子的卷宗已被太守大人找出来拿去前堂了。” “那便找些先前的刑案罢。”钟毓抬步跨进门,看着眼前一排排木架装似无意开口,“我记得幼时父亲常为我寻些大理寺的小案子来看,现在想来还算有意思。” “大理寺” 小狱卒微微一愣,大理寺不是处理那些血案重案的地方吗? 难道夫人想看刑案? “那夫人觉得刑案可行?”小狱卒心里这么想着,也便这么问了。 “那便劳烦你为我寻些来了。” 钟毓微微颔首,声音里有些羞郝。 “不敢当不敢当,”小狱卒摆摆手,而后便闪身进了木架之内,“我这便为夫人寻过来。” - 看着眼前成摞成摞按照年份月份堆在木架上的卷宗,钟毓耳边浮现起岑鸢先前说过的话。 他说建兴两年的十二月,宋观平与张昭成奉命前往连山查案。 既然如此,那章行舟的案子就应该是“建兴两年十二月”了。 钟毓抬头看了一眼正站在放着成安二十年左右卷宗木架边的小狱卒,见他此刻正一沓一沓翻着卷宗,丝毫顾不上自己。 她眸光闪了闪,随后缓步走至放着建兴年间卷宗的木架一侧。 本以为三年前的卷宗也会像李源说的那样按年份放着,却不料她只翻看了两摞,便心道不好。 本应放着建兴两年七月至九月卷宗的地方却放着六月的卷宗,而该放着六月卷宗的地方却摞着十月的卷宗。 钟毓垂下眼睫注视着面前明显是被人胡乱塞进去的卷宗,心里却细细思量起来。 建兴两年的卷宗如此之乱,兴许就是因为三年前的章行舟私吞朝廷拨款一案,衙门之人仅查太守此案便已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

间将已经查过的卷宗按年月细心存好。 如此一来,那她便只能从一月份的卷宗一摞摞找起。 想到这里,钟毓不再犹豫,直接将臂上十分碍事的宽袖挽起,露出细细的腕子。 她往前找了找,从建兴一年十二月的卷宗开始,一摞一摞都小心拿出来仔细寻找。 指尖一下下点过卷宗上写着年月的地方,目不转睛盯着看过去,生怕错过写着“建兴两年十二月”的那一摞。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毓无意之间一抬头,却被映在窗外那一方池水里的日光晃了眼。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脖颈酸痛难忍。 钟毓将手里方才拿起的十一月卷宗重新放回桌上,然后抬手按了按眉心,而后覆在颈侧使劲捏了捏。 直到颈侧觉着没有方才那般酸痛后,钟毓收回手,正欲接着方才看过的地方继续看的时候,就在她指尖刚碰到下一摞卷宗的那一瞬间,耳边却忽然传来那位小狱卒的声音。 “夫人,我已将成安二十一年至二十五年间的刑案卷宗找了出来,”钟毓闻声回头,就见小狱卒抱着快要将他脸都要遮住的高高一摞卷宗,十分艰难地从钟毓所在的木架边探出头,“夫人现在要看吗?” 早在听到小狱卒往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时,钟毓便十分敏觉地将手里的卷宗原样塞了回去。 此时看着小狱卒,她神色镇定地笑了笑,随后柔声道:“将这些放在那边的桌子上罢,我这就过来看。” “好嘞!” 话音落下,小狱卒便立刻转身向窗边的桌子走去。却不料转身的时候脚下忽然一晃,撑起来的胳膊撞到了一旁的木架。 “啊!”钟毓看着身前晃了晃的木架惊呼出声,下意识伸手用手扶住了木架。 “夫人可有事?”小狱卒的声音猛地扬高。 “无事!”钟毓立刻开口应下小狱卒的话,“方才只是我没站稳,你快些将卷宗放在桌上罢。” “还有”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木架上的一处,声音里却听不出旁的情绪,“我忽然有些嘴馋,想麻烦你帮我去买一包东街的红豆蒸酪,要刚出锅的那种。” “好嘞!”小狱卒闻言,立刻高声回道,“小的这就去给夫人买!” 听到那扇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吱呀两声,钟毓从木架之间闪身出来。 她走近门边,轻手轻脚打开门,随后探头向外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无人之后立刻转身将门关上。 她重新回到自己最后站的地方,伸手拿起方才因为木架晃动而险些掉出来的卷宗。 这份卷宗正巧就紧挨着方才她刚放进去的十一月卷宗。 钟毓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卷宗的首页,那里明晃晃写着“章行舟”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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