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回到赫曼后的维缪拉，仔细地为伊莉娜清洗了身体，确认她身上没有受伤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趟旅程也不是全无所获，他还是拿到了萨西亚手中记载着有关伊莉娜信息的牛皮古卷。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有在返回赫曼的路上打开过，甚至也没有告诉伊莉娜和克莱他拿到古卷的事实。 萨西亚之所以想要得到伊莉娜，是因为他手中有古卷，他十分清楚伊莉娜的身份。也许伊莉娜的身份的确十分特殊，那么，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维缪拉缓缓展开古卷，上面果然写着关于伊莉娜身份的后半部分。 “他们擅长的武器是弓箭，甚至可以使用无形之箭。他们习惯居住在森林中，可以与世间万物交流。他们是神的使徒，是最古老而神秘的精灵族。传说，如果可以完全得到精灵，就会受到精灵的祝福。” 维缪拉从来没有想过，伊莉娜居然会是精灵。 他活了这么久，世上的每一个物种他都见过，都了解，却唯独没有见过精灵。大家口口相传，说精灵已经灭绝了，早已消失不见，只存在于传说中。所以维缪拉从没有想到过还有精灵这个选项。 但此时，他又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伊莉娜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生灵，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是，古卷上的内容，仍然令他觉得费解。“无形之箭”指的是什么，“得到”精灵，又是什么意思，精灵的祝福指的又是什么。维缪拉轻轻摩挲着牛皮卷的边缘，思索着。 萨西亚想要得到伊莉娜，是为了得到精灵的祝福吗？会和暗势力有关？ 回想起自己刚刚被传送到伊莉娜身边，看到伊莉娜被萨西亚的触手所触碰和抚摸，维缪拉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阴沉。 “得到”精灵，指的是得到精灵的肉体吗？可伊莉娜还那么小，她只是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女。 维缪拉很清楚，不管精灵的祝福究竟是什么，伊莉娜的身份都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否则将会给她带来危险。 他不会允许其他人得到伊莉娜，伊莉娜只属于他。 回到赫曼的伊莉娜十分想念卓拉和卡罗琳，而卡罗琳也对温格尔的冒险之旅感到十分好奇，他们在卡罗琳的房间里开心地聊着天。 伊莉娜注意到，卡罗琳的房间十分凌乱，到处都是练习咒语、法术和画法阵的各式道具以及练习的痕迹。看得出，卡罗琳是个十分刻苦而努力的恶魔。 伊莉娜询问卡罗琳，而卡罗琳则对此直言不讳：“和维缪拉不同，我没有多少天赋，想要变得强大，只能通过刻苦练习了。” 伊莉娜虽然不理解恶魔对于力量的渴望，但是她却十分欣赏卡罗琳的执着，也开始明白卡罗琳那独特的高傲气质是从何而来。 伊莉娜感叹道：“你真厉害，即便没有天赋，现在却也是最厉害的恶魔之一，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你。” 卡罗琳却显得并不那么骄傲和得意，她略微迟疑，随后摇晃着伊莉娜的胳膊，要伊莉娜详细讲讲在温格尔发生的事。 伊莉娜将他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悉数讲给卡罗琳听，当讲到维缪拉在危急关头突然凭空出现在伊莉娜面前时，卡罗琳十分惊讶，她介绍道：“传送到特定的地点并不难，就像赫曼城内有许多传送阵都可以传送至悬崖的结界外。但是没有特定目的的传送，就十分困难了，据说有一种很古老的法术，缔结契约后可以将自己传送到特定的人身边，但这需要消耗巨大的力量。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还从没有亲眼见过。不愧是维缪拉大人。” 伊莉娜这才明白，为什么最后面对萨西亚时，维缪拉会那么力不从心。 伊莉娜打算好好向维缪拉道谢，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于是她向卡罗琳问道：“我想要好好感谢他，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呢？” 卡罗琳妩媚一笑，轻轻拨动乌黑亮丽的黑色卷发，柔声说道：“恶魔嘛，很好懂的。美食，美酒，美人，没有哪个恶魔可以拒绝的。” 伊莉娜瞬间想到了那次在克莱的房间，看到的一片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于是，当维缪拉走进自己的房间时，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眼前是克莱和一群姿色出众的女恶魔们，而桌上则是丰盛的大餐和美酒。 “连你自己的房间都认不清了吗，克莱？”维缪拉不耐烦地说道。 克莱笑着说：“没认错，这是你的房间。而这些，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魔主大人。”克莱向维缪拉举起酒杯示意，随后一饮而尽。 维缪拉没有走进来，而是靠在门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维缪拉冷冷地环视着克莱身旁的女恶魔们，头微微歪向门口，沉声说道：“出

去。” 女恶魔们怎么可能经受得住维缪拉这样得眼神，她们害怕极了，纷纷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这可是伊莉娜让我为你准备的，你确定要辜负她的好意？”克莱急忙补充道。 维缪拉略微迟疑，说道：“她不会，她什么都不懂。” “她懂不懂我是不知道，但这些的确是她要我准备的，我怎么敢骗你呢，魔主大人。”克莱眨了眨迷人的桃花眼，对维缪拉说道。 维缪拉相信，克莱是不敢骗他的。可是上次被伊莉娜撞见他和女恶魔在一起后，她也的确感到惊慌无措，这次又怎么会主动为他准备这些？ 维缪拉决定亲自去找伊莉娜，可克莱却喊住他：“看起来，伊莉娜似乎对你没有意思，你还是别浪费功夫了吧。” 维缪拉转过身，静静凝视着克莱。很快，克莱便改了口：“我是说，伊莉娜可能只是暂时对你没有意思。” 维缪拉缓缓说道：“我和伊莉娜不是你想的那样。” 克莱挑了挑眉，表示理解，然后试探道：“这么说，那我可以追求她了？” “不可以。她是我的。”维缪拉不假思索地说道。 克莱莫测地微笑着，他注视着维缪拉的眼睛，问道：“她是你的？那她是你的什么？” 维缪拉似乎有些愣住，他避开克莱的视线，似乎在调整着措辞。 “和卓拉一样，她是我的宠物。”维缪拉重新对上克莱的视线，缓缓说道。 克莱忍俊不禁，肩膀抖动着，他笑得眯起来的眼睛仍然注视着维缪拉，眼神中的戏谑令维缪拉觉得有些不爽。 直到维缪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克莱才停下。 克莱耸了耸肩，“我无话可说，只能说……祝你得偿所愿？”他戏谑地笑着说道。 维缪拉不再理会克莱，他决定出来寻找伊莉娜。虽然，他的脑海里依旧回荡着克莱说的话。 他难以解释自己对于伊莉娜的占有欲从何而来，他对于伊莉娜似乎并没有男女间的欲望，但他也绝不允许其他人靠近伊莉娜。 他在一处空地上，看到伊莉娜和卓拉。伊莉娜用布遮住了双眼，让卓拉将水果顶在头上，然后快速移动，好让伊莉娜练习箭法。 有时伊莉娜可以射中，耳边便会传来伊莉娜清脆而纯真的笑声，有时也射不中，不过卓拉的鳞片非常坚硬，寻常的箭根本无法伤到它。 维缪拉看着伊莉娜无忧无虑地自由奔跑着，看着她神情专注地瞄准，看着她和卓拉的亲密无间。维缪拉忽然意识到，伊莉娜或许根本不属于他，也无法属于任何人。她是那么自由，与自然，与整个世界都融为一体。 维缪拉不明白，他从没有过这么复杂的情感。不是男女间的欲望，却想要接近她，亲近她。希望占有她，却又希望她自由。希望她成长，却又希望她永远不要长大。 伊莉娜看到了维缪拉的身影，她跑到维缪拉身旁，脸上带着奔跑后的红晕，湛蓝色的眼睛望着他，轻声说道：“我让克莱为你准备了惊喜，你喜欢吗？” 维缪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随后他想到，伊莉娜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话。 于是维缪拉缓缓说道：“我不喜欢。” 伊莉娜果然茫然地看着他，企图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他的想法。可维缪拉此时并没有任何表情，她看不出什么。 维缪拉呼唤卓拉过来，让他变回正常的大小，卓拉的身躯瞬间占据了整片空地。他将伊莉娜抱上卓拉的背，然后自己也轻松地跳了上去，卓拉缓缓飞向高空。 维缪拉轻轻拍了拍卓拉脊背上突出的巨大背棘，卓拉突然笔直地向上方飞去，伊莉娜吓了一跳，紧紧闭上双眼，而她身后的维缪拉却牢牢地抱住她，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熟悉的气息笼罩了她。 卓拉不断变换着方向和角度，时而俯冲，时而快速上升，时而又快速翻身旋转。之前载着伊莉娜时，他从没有这样飞翔过，伊莉娜起初感到害怕，可很快，兴奋和刺激就取代了恐惧的感受。 卓拉不断在空中卖力地飞着，越过森林里的参天大树，越过山谷间狭窄的缝隙，越过夕阳下金灿灿的河流。 伊莉娜渐渐放开了紧握住卓拉背棘的双手，转而舒展地张开手臂，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维缪拉则始终揽着伊莉娜纤细的腰肢，默默观察着她每一个变化的神情。 伊莉娜想要和维缪拉分享此刻的美景和激动的情绪，她转过头，用手指着下面的景色，开心地笑着说道：“你快看，好漂亮。” 维缪拉没有说话，他拉过伊莉娜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胸

口处。伊莉娜感受着维缪拉炽热的胸膛和跳动着的心脏，欢快跳动着的心脏仿佛在说：它很快乐，维缪拉也很快乐。 她深深凝望着维缪拉的暗红色双眼，读懂了他。 维缪拉不喜欢伊莉娜为他准备的惊喜，他想要和伊莉娜在一起，他喜欢和她在一起，而这，令他感到快乐。 伊莉娜出神地望着维缪拉，此刻的她，忘记了身下壮阔的景色，忘记了头顶一望无际的天空，也感受不到呼啸而过的疾风。浑身上下，仿佛只有她的手才有知觉，而它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维缪拉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