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足先登 臣…只要知道殿下的心就好了。 (第2/2页)
沈鹿衔蓦地回神,“怎么了?”
外头苍老的强调急促而惊喜,“小沈大人回来了!”
沈鹿衔喜出望外,慌忙往外走,险些踩到裙角,云渐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手,“小心。”
他指腹的砺砺刀茧触到沈鹿衔掌心,仿佛握了把轻盈无骨的羽毛,两人的手一触即分,沈鹿衔顾不得,飞奔过去拉开门,看到阔别多日的身影的瞬间,热泪便盈满了眼眶,“哥哥!”
沈顾却还记着礼节,屈膝拜倒,“臣恭请殿下圣安。”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沈鹿衔上前便要拽他起来,“哥哥此去还好吗,可有受伤?”
沈顾却隔袖压住了她的腕,“劳殿下挂念,一切都好。”
他双目深深,“是李将军和云小侯爷护送臣回京的。”
沈鹿衔一怔,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两人。
李蹊自然不必说,但旁边男子从未见过,只见是名约摸二十五六的青年,一身墨色锦袍长身玉立,容貌矜贵,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眉宇间倒与云渐有两分相似。
他察觉到沈鹿衔的视线,再度从容拜倒,“谷阳侯云奉安长子云深参见太后殿下,再拜殿下万安。”
四周稍静,沈鹿衔下意识转脸,看向云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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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几人后,沈鹿衔留了沈顾在宫中用午膳。
她一向俭省,今日特地吩咐做了许多好菜,炙羊肉,鲻鱼脍,龙井虾,石蜜裹蒸,七宝羹,不一而足,几乎把膳桌堆满了。
沈顾瞧着她笑,“难得见殿下这样大方,有殿下这样疼我,臣死也值了。”
沈鹿衔蹙眉嗔声,“兄长再如此不忌讳,我便撵你出去了。”
沈顾连道不敢,端起酒盏道,“是我的不是,自罚一杯。”
热酒入喉,驱散寒气,他舒服得打了个战,听沈鹿衔问,“怎么还有谷阳侯家的云深送兄长回来?”
沈顾夹了枚虾仁吃,“他方才不是汇报过了,听闻我和李蹊将军与羯人交战,率府兵前来相助的啊。”
沈鹿衔道,“我总觉得不大对。”
“可不是巧么,”沈顾笑一声,放下筷子,“那日我抵达谷阳,渡过江去,倒是很快便摸清了羯兵中杂有汉人的因由,原是先前羁縻在北不愿归附的一小支乞活军被羯兵围剿,首领曾向当地太守求援被拒,索性归降了羯人,反过头伙同他们一起劫掠生民,此事并不难办,只是我还发现羯军中冒出来许多装备精良的骑兵,便与心腹乔装,想去探个究竟。”
沈鹿衔心下一沉,“那些马匹装备,多半是从我朝盗卖过去的。”
“不错,徐扬二州南北毗邻,正是两地守军互通有无,趁我不在,偷纵盗来的军马过境,我打听到这桩消息,便想赶紧回来告诉你,谁料漏了痕迹,反倒被对方抓了。”
沈鹿衔腾地站起身,“什么!你被他们抓了?”
她快步到他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他身上,声音都是颤抖的,“兄长你…你真的没受伤吗?”
沈顾被她这样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道,“没有没有,若我真有事,李将军回来头一个隐瞒不住,你别怕。”
沈鹿衔脸色却变得苍白如纸,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要站不住了。
沈顾起身,按住她的肩,“扣住我的那两人都是才归降不久的乞活军,他们也算良心未泯,因我是汉人,又不知我的身份,所以不曾对我用刑。”
沈鹿衔嗓子有些喑哑,“那…那你后来又是怎么脱身的?”
“李将军来的及时,羯兵败退,我将其中一人劝降,让他趁乱将我带了出来,”沈顾笑笑,按着她重新坐下,“我与李将军见形势向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在谷阳作乱的羯兵扫了,又拿下徐州北边一座小城,才准备收兵,云深就是在这时带兵出现的。”
“他说听闻江北战况惨烈,我军被困,特来相助,又极力邀请我们回云家宅邸休养,实在盛情难却,”说到这,沈顾忍不住勾唇,“我是应付惯这些高门公子的,只是李将军浑身难受,小住几日后便要回京复命,谁知云深说,正巧他今年要来京中会亲,便叫上几个家兵,同我们一块回来了。”
沈鹿衔纳罕,“这时机,倒像是提前算好的一般。”
“巧归巧,李将军去的急,并未带多少辎重,到底是他出资将缴回的军马给养了,一路送到徐州的驻军大营,我们不好多问,你也正经想想,给个什么嘉赏才是。”
沈鹿衔若有所思,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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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渐才回仪鸾司,便被逐溪拽到了僻静处。
他探头探脑,确认四下无人,尤其袁柏不在,才郑重道,“少主公,属下有话和您说。”
云渐十分莫名,“什么话,还要躲着人?”
逐溪煞有介事地道,“少主公都及冠一年多了,该成婚了。”
云渐没想到他这样无聊,转身便走,却被逐溪一把拉住了袍袖,“哎哎少主公!别怪属下没告诉您,您再不抓紧,可就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