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都在痛。
身上的骨头像是被人一块一块的敲碎一样,扯着四肢百骸上的神经,疼的连牙缝都又酸又麻。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很不舒服,耳边还传来水珠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是……血吗?
秦楚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全身控制不住打了个哆嗦,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雕梁画栋的天花板,最中央的位置悬挂着一盏水晶灯,明亮的光芒瞬间刺痛了秦楚的眼睛,他身形一晃,差点就从床上跌下去。
撑着床板坐起来,他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环顾四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
按说之前被那么大的一辆卡车撞上哪怕死不了,也得落个终身残疾,可是此刻他除了骨头有些隐隐作痛以外,浑身上下竟然没有半点伤痕,最重要的是,哪怕他真的福大命大,千年妖孽死不了,也应该被警察叔叔象征性的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可是现在这个房间灯火通明,巨大的kingsize大床坐落于中间,不远处是四扇落地窗,白色的纱帘被风吹起,隐约还能看到高楼外繁华的夜景,怎么看也不像白衣天使工作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
秦少爷百思不得其解,靠在床头使劲揉了揉发痛的额角,随手翻了翻放在床头柜上的小本子,里面掉出来一张纸片,上面写着:
“今晚9点,帝豪酒店,5011室”
“这鬼什么东西?”
秦楚看的一头雾水,想要撑着坐起来给杜越打个电话,结果浑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还没等爬起来就又跌回了松软的床上。
丫的,搞什么,这感觉哪里像出车祸啊,简直像喝了蒙汗药!
秦楚难受的厉害,动了没几下就要把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无奈之下他又扯开被子钻了进去,脑袋昏昏沉沉的拿起一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可是还没等电话接通,房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秦楚倏地睁大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这人穿了一身笔挺的军装,墨绿色的呢绒布料衬得他面如冠玉,大翻领下面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束在里面,衬着红色的肩章显得极为英俊威武。
他从玄关的黑暗处走出来,脚下的军靴发出缓慢而清脆的声音,当他摘下帽子的那一刻,秦楚一下子愣住了,手里的电话掉在床上,嘴巴无意识的吐出两个字,“干爹”
杜越像是听到了极为有趣的笑话,似笑非笑的挑起了眉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秦楚愣了一下,接着莫名其妙的抓了抓头发,“我叫你干爹啊。”
杜越轻轻笑出了声,靠在旁边的木框上,顺手拿起一边的红酒倒进了高脚杯,“呵,孙佩那小子倒是机灵,送来你这么个嘴甜的小家伙。”
他几口把红酒喝见了底,慢慢的走到床边,抬手捏住了秦楚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番,“长得倒是不错,你多大了?”
本来就脑袋昏昏沉沉的秦楚被杜越这一系列动作搞懵了,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杜越到底怎么了,明明出车祸的是我,为什么他会忘掉一切,到底是我的脑袋出了问题还是这一切都在做梦?
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用这样轻挑的语气跟自己这个干儿子说话。
秦楚脑袋乱的厉害,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杜越看他神色慌乱,英气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实在是有趣的厉害,忍不住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一截锁骨,似笑非笑的说,“怎么了,这会儿知道害羞了?那刚才爬上我的床的时候怎么来的胆子,嗯?”
眼前的杜越太陌生了,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轻佻又邪恶的看着秦楚,那双平时总是锐利清明的眼睛里涌动着玩味,像是随时随地就要把他拆骨入腹,撕得粉碎。
秦楚有些慌了,他使劲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恨不得自己在做一场诡异的梦,但是腿上的疼痛那么鲜明,让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干爹,是我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杜越低声的笑了起来,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有趣得紧,这是有多浪,才玩角色扮演玩的这么逼真。
“如果这是勾引我的qing趣的话,那你成功了。”他笑的有些恶劣,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低下头吻了吻秦楚的脖颈,舌头伸出来暧昧的舔了舔说“嗯,洗过澡了,有沐浴乳的味道。”
秦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被核武器攻击过一样,把这二十年多年来对杜越的认识瞬间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