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住处
来到302，姜云直接进了矮门，打开里面唯一的柜子。 眼前出现了一道暗门。 姜云：“没猜错。” 这间屋子没有窗，简陋的家具一览无余，很难想象一个人是怎么突然消失的。 但因为木问在曹安家里的发现，姜云就有了联想。 现在的情况则证实了她的想法。 “反应很快。”木问道。 姜云拉开暗门，“吱呀”声随之响起。 门背后也是一个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摆放，空空如也，地上还铺了浅浅的一层灰，几个脚印十分明显。 姜云从包里拿出一个卡片相机，对准脚印拍下来。 “你经常用这个取景吗？”木问跟在她身后问道。 “对，挺轻便的。”姜云看着相机里的图片，又调整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图。 拍好后，两人顺着脚印走过去。 姜云再次拉开一扇门，但却回到了走廊上，脚印也从这里消失了。 “这就是302隔壁吧？”姜云看向门边用粉笔写的“303”，“房东知道房子被人打穿了吗？还是说那个人两边都买下来了？” “可以问问住户或者房东。”木问想了想道，“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了房屋出租广告。” “出租？”姜云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看到过，“写在哪儿的？” “电线杆上。”木问道，“很像垃圾广告。” “有说出租哪间房吗？这两间？”姜云问道。 “不是这两间，但也是这一层。”木问道，“至于其它信息，还没有细看。” “行。”姜云道，“那我们等会儿先去问其他住户，问不出来再去找那个出租的房东。” 要是能套出这两间房子的归属人名字就最好了。 “现在回302看看。”姜云道，“这303什么都没有，应该只是那个人准备的逃生通道。” 回到302后，姜云先是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把相机放在了架子上，再从背包里拿出两双耐磨手套，递了一双给木问。 木问：“……” 木问：“……我想你准备东西的时间应该不充足？”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的？ “我做过计划，所以尽量带上了所有能用到的东西，这手套我爸那里好几双，我从他那儿拿的。”姜云把手套戴上，“我们需要把这些石膏放回架子上。” 姜云选择戴手套，主要就是为了防止自己的指纹破坏了石膏体上原来留下的。 虽然她没有还原指纹的工具，但警方有。 “这里也不能过多逗留。”姜云弯腰一个个捡着石膏，“我和警方说过这里，不过他们没有找来我有点意外。” “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木问也在捡，“他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是抓到真正动手的那个人，所以还没有把目光移到这儿来，而且，你给出的消息严格上来说是没有证据的，重视程度也会有所下降。” 后半句话很现实，但也很有道理。 如果警方随随便便就相信了姜云的话，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也对。”姜云挨个摆好石膏体，“但是这样一来，那个人既然知道这里被发现了，就不会再回来，警方不能守株待兔了。” “这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证据。”木问道，“那个人反应很迅速，守株待兔的成功率很低。” 闻言，姜云想起了那个人在武器被打掉之后转身就跑的背影：“……好吧。” “那个人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们会来。”接着，姜云思考了下对方的所有动作，“杀我的手法很粗糙，没有事先准备，仅仅是掏出刀就开始行动了。” 这样杀人的话，通常都漏洞十足。 “不过，要是给他足够时间处理我的尸体……”姜云顿了下，“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留下证据。” 听完她的话，木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躲开？你能选择叫我的。”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如果木问忽略了那些奇怪的动静而没有上楼，那姜云就危在旦夕了。 姜云辩解了两句：“我有专门躲开要害。” “人体很脆弱。”木问道，“我想‘杀人补刀’、‘斩草除根’的说法你也都听过，你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没等姜云说什么，木问继续道：“答应我一个条件吧——就当我帮你的回报。” “什么？
”姜云几乎能想到他的条件，但还是问了。 “稍微珍惜一下自己的命。”木问伸出手，指了指姜云的心脏处，“既然你不确定时间一定会重启，那就把每一次循环都当成最后一次。” “……” “前者可以，后者我不能保证。”姜云道，“我会利用循环。” “这也是个不错的开始。”木问说道，眉梢间带着些许笑意。 “……继续收拾吧。”姜云又捡起了一个石膏体放回架子上。 很快，滚落的石膏体都被摆放好。 姜云从架子上拿下相机，把摄像头对准满屋的石膏。 其实这里不光有人头的，还有身体的其它部件，但它们都没有五官做的好。 “这边很明显是练手的初学作品。”姜云注视着先前被撞到的架子，同样也是上一次循环中她看到过的，“以这个架子为中心，往两边就越来越熟练了。” 顺着姜云的话，木问环视了一圈。 确实如她所说，越往两边看，各种石膏体越栩栩如生。 “到这种程度需要很久。”姜云走到最边上，“这种事情很难速成，那个人手上应该有痕迹。” 所以他才带着手套吗？ 姜云这么想着，同时，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云永年的手不是这样。 她上过他的课，见过他板，也近距离地看过他的手，入眼最大的痕迹，可能也就是右手上那个写字造成的茧。 “那这个人不是云永年？”姜云放下举着相机的手。 “或许手上也做了伪装？”木问道，“唯一需要注意的，可能就是时效，毕竟手需要拿来做事，伪装容易被消磨。” “还是需要加大观察时间。”姜云道，“我们得想办法去学校，但不能被发现。” “不错的方向。”木问点头，“不过，你或许要看看外面了。” “？” 姜云有些疑惑地看过去，随即了然。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昏暗了下来，星月婚纱店几个字上的彩灯也已经亮起，在夜色中十分显眼。 “你不饿吗？”木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姜云终于感受到了胃部的不适。 今天一整天，她除了早餐就什么都没吃，再加上剧烈的运动，不饿才奇怪。 “吃饭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了，住户不会搬走，明天来问也可以。”姜云决定好，“今晚住的地方需要考虑，尽量找不需要身份证或者可以不用联网登记的地方。对了，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木问道，“不远处就有一条美食街。” “那你带个路。”姜云把包挪到前面来，“手套给我吧。” 等所有东西都放好后，两人离开了这栋楼，前往不远处的美食街。 现在是假期的倒数第二天，街上人很多，几乎是人并着人的肩膀在走，每个小摊都围着一群人。 “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姜云站在美食街的入口处道。 “……好。”这次是木问失策了。 转了一圈，两人才勉强找到一个人少的饭店。 “味道过得去就行。”姜云的要求很低。 但是还好，能在这里开店的商家，多少都有点实力。 总体而言，味道不错。 姜云放下筷子，胃部也不再发出抗议。 等他们从店里出来时，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各种招牌的光芒闪着，很有烟火气。 “你有什么推荐吗？”姜云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宾馆。 “不建议问我。”木问道，“无需身份证或不用联网登记的酒店宾馆是违规的，我会举报。” “……行吧。”姜云道，“那我们再找找。” 两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询问，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符合条件的住处。 看起来就比较破旧，价格很便宜。 守在前台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先是打量了一下两人，然后问道：“一间房？” “两……” “对。”木问暗下扯了扯姜云，制止了她的话，“一间。” 登记的时候，中年女人只是扫了眼姜云的身份证，特别敷衍地记录了一下。 “大床的话要贵些。”中年女人说道，“一共七十。” 付好钱，中年女人拿上钥匙，把两人带到了房间门口。 离开时，她还指着床头
柜说了一句：“那边的东西都要另外付钱。” 姜云看过去——除了吃食以外，还有……生计用品。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说完那句话后，中年女人就走了，剩下姜云和木问面面相觑。 “……我睡地下就行。”木问道。 似是知道不太妥，他解释道：“这种不合规的宾馆，你一个人住不太安全。” 其实姜云被阻止的时候就明白了为什么。 但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姜云说了声“好的”就没下了。 木问自己也很微妙。 照理说他之前协助警方的时候就进过一些更不好的场所，怎么就这次哪哪儿都觉得奇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