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心都揪紧成一团,麻凉的痛感蔓延至全身,静水不能控制的大哭起来。 她很想去摇晃陆子漓,让他清醒,让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玩笑,只是他的又一个局,可……她不能。 她只能无助的承受,一字一字的说着:“是啊,我为什么要跟你同生共死,为什么啊? 我这辈子已经够累了,我已经背负了一个承箴,即使是替他去死,我都不能犹豫,没权利犹豫,现在为什么又多了一个你。 是谁准你这样的,谁交待了你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筹码,我是你要利用的人,我们两个所有的交结都只是这次西煌之行,眼看着要结束了,你怎么又要放弃了?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我就必须活的这么累!” 她一定要做些什么,她要保住陆子漓的命。 静水拭了眼泪,抬头四下张望,这里似乎已经离跳车的地方有些距离了,看不到铁轨,一定是陆子漓把她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能再耽搁,天快黑了,她费力的把陆子漓的身体侧着放倒。 打开陆子漓嘲笑她逃命也没丢了的包袱,取出那件厚厚的碧绿长裙盖在他身上保暖。 又扯烂了条丝裙帮他简单的包扎止血,随即站起身尽量快的把附近能找到的干枯荆棘全部扯了回来。 她没有工具,只能用双手,还没怎么用力就已被磨得鲜血淋漓。 可人在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是会失去痛感的,她体会过,从小便体会过。 没时间管自己的小伤,把收集到的灌木荆棘丛全部集中到陆子漓的附近架成一堆,拿出打火机颤抖着手把它们点。 火苗蹿的很快,噼啪作响。 没一会儿,最边缘的灌木枝已变成了灰烬。 静水拔了一些灰出来放在绸裙上备用。 随即剥下陆子漓上半身所有的衣物,尽量让自己面对他血淋淋的伤口还能保持镇静。 他后背上包伤的丝裙已经被血浸透,静水咬着嘴唇、扶着仍旧昏迷中的陆子漓坐起。 她摸到那根木条,却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把它抽离而出。 她不确定这根木条会不会让陆子漓疼醒过来、她更不确定抽出这根木条之后陆子漓会不会立即死掉。 闭紧了眼睛,齿间已经弥漫了自己咬破嘴唇的血腥,静水已经别无选择,只有握住那根木条用力一抽。 就像她想像的那样,鲜血随着木条的抽离而大量涌出,喷溅在她的胸前和腰际。 万幸的是陆子漓没有清醒过来,只是身子晃了晃,沉重的倒向一侧。 静水慌忙扶住他,摸索了一把准备好的草木灰迅速的捂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草木灰立即变了颜色,出血量却明显的变小。 静水不敢迟疑,继续在伤口上覆盖草木灰,眼瞧着血渐渐止住了,紧绷着的心绪终于缓和了一分。 迅速拿事先准备好的长裙撕成的布条一圈圈的裹在他腰间算是包扎。 忙完这些步骤静水的身子又软了几分,眼里所能见到的事物似乎都变得鲜红了。 一个人身体里究竟有多少血,怎样才会流尽,静水无从得知。 她只是眼瞧着陆子漓血虽止了嘴唇却更加的苍白,不止是嘴唇,整张脸都失了血色。 眼睛死死的闭着,身子就这样任由着她的摆布而毫无生气。 这不是他,不该是他,不像是他。 他从出现在静水的生命中、到现在一直是那样的强者姿态,静水习惯于他的颐指气使、习惯于他的冷漠疏离、习惯于被他的连环设计。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 他会在魔鬼城吻得她几乎要窒息、他会在跳车前的紧要关头拼了命的护住她、守着她清醒,而他把做这一切的原因只归于简单的一句话:带你出来,就要让你回去。 “陆子漓,你别死,我还没回去,你要记得你的承诺。” 静水附在陆子漓耳边喃喃说着,她没指望陆子漓能听见。 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她颤声继续说着:“现在我要处理你左肩下的伤口了,忍着,马上就好。” 静水慢慢的扶着他的身体躺下,他左肩下的血洞已经凝成暗褐一块,长痛不如短痛。 她若不帮他把子弹取出来,恐怕伤口会恶化到即使出了这戈壁也回天无力。 就像他在清醒的最后一刻对她交待的:她仅有的武器就只有那根雪香簪。 武器的功能

不止是杀人,同样也可以救命。 拿出雪香簪,这枚不知是什么木料所制的美丽物件泛着幽暗柔和的色泽,可从静水拥有它开始,它便鉴证甚至制造着一件又一件的血腥。 它或者是不祥之物,却也是静水永远舍不得丢弃之物。 而现在……它又要饮血了。 静水握着簪头,伸向火堆烤炙了下,簪头虽不至于着却也更加暗黑了几分。 沉着心把簪子移向陆子漓的伤口部位,另一只手颤着抚向他伤口旁边的肌肤,一点一点的用力。 伤口处凝固着的暗黑松动了,隐隐的渗出鲜红,静水俯看着这鲜红,这淋漓的情景和色泽陌生而又熟悉,似乎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历过,包括她自己。 不能再犹豫,狠下心,将簪头探进了伤口。 而就在这样一个瞬间,陆子漓却清醒了,睁开了眼睛…… 天色渐晚,原本美丽而苍凉的景象变为一种诡异。 戈壁起了风,细小的砂被不断卷起,在经由灌木的时候再消失无踪。 原本应是无声无息的,可静水的耳畔却明显有着呼啸。 她的手滞住了,簪尖没有痛感、没有触感,它是个没有生命的死物,它所碰触到的即使是柔软也只能被回应为坚硬。 陆子漓难得眼神中的颤抖已经说明了他正承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静水的身体跟着晃了晃,眼泪又不争气的涌出,可陆子漓却偏偏又微笑了,那样的了然、那样的鼓励。 他没有力气说话,也无需再交待什么,静水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下去,就像她必须要去保护承箴一样。 承箴是父辈的遗愿,而陆子漓……却是她的心。 簪尖再次动了起来,带了狠绝深入,静水将所有的意志力集中在那个点上,以幸福为乞求,乞求那枚子弹只停留在浅表而已。 她凝视着自己的动作,手指扒着伤口附近的肌肉,她甚至看得到那紧实里面的纹理,紧盯着这一点,直到簪尖终于遇到了障碍,而她确定这障碍不是骨头,而是子弹。 她不再看陆子漓的眼睛,手腕用力向下一剜…… 那个过程究竟有多久,静水永远不想去计算、也无法计算。 那些时间的数字已经变得没有意义,它们铭刻在她的心尖上,时不时的出来渡一下,与其说是经历,不如说是想念。 子弹取出来的时候,陆子漓再次疼晕了过去,只是几不可闻的闷哼了一声而已。 草木灰再次派上了用场,止血、杀毒,这是仅有的条件下静水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关,陆子漓的伤口究竟能不能愈合还是个未知数。 他流了太多太多的血,又只能接受她这样简单的治疗与包扎,静水忙完了这一切颓然失了所有的力气,方才折灌木造成的手上细小伤口此刻终于恢复了知觉。 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的痛苦。 可与她的手伤比起来,陆子漓又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 重新找来了更多的灌木了,天色也真正的黑了下来,远望的视线空落落的,被戈壁滩起伏所砍断。 全身酸痛,跳车所带来的各种擦伤、磕伤、扭伤终于一项项光临了静水的知觉。 又饿又渴,包袱里其实只有贴身衣物、那件已经盖在陆子漓身上的碧裙,雪香簪和在魔鬼城时陆子漓送她的碧玉簪而已。 从小到大,静水都不曾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些就无可避免地成为了她最宝贝的身外物。 可现在她却苦笑了,若身外物里包括了一些清水、一些食物该是多么的完美。 “陆子漓,你醒了吗?”静水一直紧紧的搂着陆子漓,以自己瘦小的身躯带给他尽力而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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